抬眼见台上的女人有气无力唱不出声,抬手招呼那锦衣奴才道:“让她们大声点,好好唱戏,别跟蚊子哼哼似得!”
“顾小姐……”那奴才躬身上前半步,似乎又要给那些戏子求情。
“你家王爷怎么偏偏派你这样个聋子出来办事!真是煞风景。”
那奴才听到这话没再上前,犹豫了一会儿才朝台上吩咐,让她们大声些。
其实,这一宿下来,没力气的何止是唱戏的,那些吹喇叭拉胡琴的鼓乐班子,也早就撑得十分费劲了。
锦衣奴才的话音刚落,突兀的一个琴弦声,便打断了其他鼓乐的声响。
一宿了,人熬得住,琴弦熬不住。
“这也太给他们家王爷丢脸了吧?就这样的乌合之众,还好意思到人家成亲王面前晃悠呢?”顾满娇弹开指甲上沾了芝麻,见那些乐师一个接着一个的停下来,便对那锦衣奴才道:“怎么不唱了?这可是成亲王特意送我的,你们该不会是只空有个架子,从前都是诈骗成亲王的赏钱来的吧?”
福宁娘子不开心了,这可不是小事。
闻声上前的屠昆,捏了捏方才打那奴才耳光的那只大手,冷冰冰道:戏台子还没拆,台上的戏就得继续唱!
“哼哼!”顾满娇掰着麦馕冷哼两声,心说:敢在不死将军身边做手脚,让你们唱三天三夜都是轻的,砍了脑袋再鞭尸扒皮那才解恨!
台上的人艰难的继续表演,顾满娇忍着耳朵难受,跟雪薇坐在一起吃早饭。
越听越心烦,越吃越来气,半碗肉骨汤还没吃完,顾满娇拎起身边乱窜的玲珑,又去了凌啸然那边。
“大叔,我觉得你现在不行了!”顾满娇进门便嚷,如泼妇寻仇似得叉腰瞪眼。
莫名其妙的被人说不行了,惊得凌啸然差点被嘴里的肉汤呛死。“啊?咳咳,什么,什么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你还好意思问?”顾满娇气呼呼的丢下玲珑,并从肩头撤下小灰灰甩到桌上:“你可是大将军!”
说完这句,顾满娇扯了个垫子坐在凌啸然身边,强压了嗓音道:“你不是很会打仗的吗?你不是白白得了个不死将军的大名的吧?你的药匣子里那么大一瓶解迷香的药面儿呢,这说明他们用的迷香不是稀罕玩意儿,是很常见的。那你们这么多人,平时拽的二五八万的,昨天怎么还得我云汐姐姐提醒才发现迷香呢?”
凌啸然好容易咽下嗓子里的肉汤,又被她这话噎的喘不上气:“你个丫头片子,别妨碍我吃早饭!”
不死将军怎么了,不死将军就不能疏忽大意了啊。
想到昨晚玲珑不停的原地转圈咬他脚跟,还有小灰灰上蹿下跳,凌啸然便撂下筷子没了食欲。
确实是他粗心了,连这两个小家伙都发觉不对,他却直接把这两个小家伙丢去一边没有理会。
在山里待久了,嗅觉比以前好了不少,可是那些戏子身上的脂粉气,掩盖了本就轻薄的迷香味道。有兄弟暗暗怀疑了两句,他也没当回事……说来说去,他现在确实松散了防备,顾满娇没冤枉他,他确实有点……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