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单调冰冷的声音虚弱无力。寂静的病房里,桑榆站在窗边,漆黑眼眸犹如此时黑得诡异的夜空,让人不寒而栗。
“呃......”
病床上传来孱弱的声音,桑榆回过身来看着逐渐清醒的苏健允,“你醒了?”
“呃......”苏健允低吟,微微动了动身,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睁开羸弱的眼睛,病床边站着的人让他感到欣喜。
说不爱他,说厌烦他,说这三十多年来对他没有感情,可这临了的时刻,她还是愿意陪在他的身边,这让他好开心,就算是死,他也不感到害怕孤寂了。
苏健允自认为自己纵横商界四十年,情场老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能猜透对方的心思,所以他相信自己也能猜透和自己同床异梦三十年的妻子。
“医生说你情况有有所好转……”
“我会坚持活下去的。”
桑榆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氧气罩里传出来,嘴角轻蔑地勾起,“你还真是命大,我费了那么多心思,你都还能继续苟延残喘。”
“……”苏健允眼眸倏然呆滞,她……她什么意思?
“是不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桑榆妖冶的红唇和苍白的病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走到苏健允身边,保养得极好的手轻抚在苏健允插着针的手背上。
“金丽做事我还算满意,来来回回,让你临死前受这么多煎熬。”
苏健允撑大眼眸,白多黑少的眼珠像是下一秒就要凸出眼眶。颤抖的手拿掉了脸上的呼吸罩,苏健允的呼吸声混乱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