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玥准备离开。

“我是不是有一个姐姐？”

平淡的语调却让这里的空气炸了起来。

叶纪念清晰的看见了程玥表情的变化，像是痛不欲生。

他以为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

有点得意，更多的却是痛苦。

程玥反手关上门，靠在门的背后，呼吸急促起来，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叶纪念不忍心，却继续追问哦：“你对得起爸爸吗？你对得起你口口声声说爱着的这个家庭吗？”

“你和别人有一个孩子，并且你还在一直暗中寻找她，你是不是想毁了这个家！”

少年心底压了一个好大的秘密，他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害怕被发现，在慌乱之中滚下了楼梯，瘸了一条腿。

这么久以来，这个大秘密总是时不时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每当他想要忘记的时候，这只瘸了的左腿又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

他无法原谅背叛家庭的母亲，也无法承受失去这个家庭的痛苦。

他并不觉得残缺的家庭有多引以为傲。

程玥脑袋里回响着叶纪念的话“你和别人的孩子，你和别人的孩子，你和别人的孩子……”

疯狂循环，像魔咒一般。

“啊！你住嘴！”

她疯了一般的砸东西，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点痛苦。

倒下去的时候她难得的多了一丝清明，于是清楚的看见了儿子惊恐的眼神。

“怎么办才好。”

她嘴里发出一丝感叹，再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妈！！！”

叶纪念慌了神，他后悔了，他不该顶撞母亲，不该说出来问出来的，他明明知道母亲也很痛苦也很犹豫。

医生明明说过，母亲的精神方面有些紊乱，不能受刺激的，他明明记得的啊。

急救室上面刺眼的红光让叶纪念不知所措。

闻讯赶来的叶昊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叶纪念，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混，也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横行霸道，你妈妈精神方面不好，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惹她生气，不要刺激她！”

叶纪念沉默的受着这一巴掌，他知道是自己不对，他现在只希望急救室里的人平平安安的出来，他发誓，他会忘掉一切，不再纠结于过去。

他捂着脸。

其实父亲从来不曾打过他。

记忆里，叶昊除了平日里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忙了一点之外，是一个十分顾家的好父亲以及好丈夫。

父母恩爱，家庭和睦。

这在像他们这样子的家庭里面，实在是一个怪异而又温馨的存在。

倘若他没有偷听到母亲和周生的电话，那他会一直都很快乐吧。

叶昊着急的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他明明知道这样毫无意义。

他发过誓的，找回她的那一天他就发过誓，从今往后一定会照顾好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冷静下来，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儿子，又生气又心疼。

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喉咙发紧，许久不犯的烟瘾在这一刻突然找上门来，摸了摸口袋，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惹妈妈生气了？”

叶纪念动了动嘴唇，沉默良久，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低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