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莫笑是走出了北星城城门，可不代表他不会回来。

从掌柜口中知道了玄光门所在的地方，宁莫笑这一次要替颜慕晨斩早除根，哪怕之后被颜慕晨驱赶，他也毫无怨言——至少他帮颜慕晨清除了一个威胁。

话分两头，孟河派人将林顺送回玄光门，自己则拿着宁莫笑给的纸条到了书房。

“爹……”孟河哭丧着脸，不敢直视孟一林。

孟一林手掌按在桌上，掌下是宁莫笑写的纸条，不过有字的一面却是朝下。

距离看到纸条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孟一林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只是一眼——他连纸上的字都没看清楚——就如同遭到了绝世强者最迅猛的一击，他的神魂都为之震荡，若不是对方留有余地，估计他的神识已经溃散，成了白痴。

孟一林已经从下属口中知道儿子的所作所为，知道这个表面乖巧董事的儿子，实际嚣张跋扈，下属是敢怒不敢言。要不是这次儿子招惹了无法摆平的人，他还不知道自己要何年月才知道儿子的真面目。

可孟河终究是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再不是也要保住他一条命，只是这北星城城主之位，断不能交于他。

“嗯？”听到孟河的声音，孟一林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孟河像是被人触摸的含羞草，立刻缩做一团。

“笔锋遒劲有力，每一画自成威势，写这字的人，境界比我高，比我高很多。”孟一林不愧是一城之主，面上还维持着应有的镇定，可语调苍凉了许多，像是灭顶之灾就在眼前。

“爹……那……那我们……”孟河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绞着衣摆，不时抬眼瞅孟一林。

孟一林翻过纸条，宁莫笑留在字迹上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凝血草，清荷……这些都是普通的药材；嘶……石中花和幽兰草，白玉露……”孟一林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发现都是些药材，有的如凝血草随处可见，有的则是石中花之类的难寻之物。

“还真是谨慎。”孟一林露出赞赏的笑，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猛一拍桌子，冷冷地说：“去告诉那人，单子上的药材，我一样没有，但我知道其中一味药的消息。”

“爹……”孟河刚开口，忽然直直倒在地上。

“河儿？”孟一林急忙走过来想要扶起孟河，刚触碰到孟河的手臂，他就觉得不对劲儿——孟河的手像面团似的，骨头似乎被剔除了。

几个呼吸的时间，孟河的身体又硬得如同木材，孟一林害怕一用力就把儿子的手折断了，不敢妄动。

“看来，只能亲自去一趟了。”

孟一林吩咐人把孟河送回房间，按照孟河提供的地址，向客栈走去。

客栈里，颜慕晨正双目无神地望着墙壁，插在被子里的手握着宁莫笑留下的玉简。

宁莫笑走了，不是正合自己心意吗？

自己对宁莫笑的指责宁莫笑没有反驳，不就是宁莫笑默认了吗？

一个有目的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走就走了，为什么心神还会被他占据？

颜慕晨想不明白，也没有人告诉她答案，宁莫笑受伤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眼神让她心疼，让她觉得愧疚。

“宁莫笑……”颜慕晨轻声唤着宁莫笑的名字，但没人能给她回应，毕竟叫这个名字的男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