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了三月中旬,江南也没有冬季那么寒冷了,只是早晨傍晚乍有料峭的春寒。一场一场的雨接连不断的下,倒是搅了人们的好心情。
“飞烟姐姐,你说这雨下了几天了,怎么不见个停?衣裳都干不了了。”丹萍给赵瞳渊卧室里开窗透气,只一会儿就把窗关了,可别让潮气沾了小姐,会生病的。
“可不是,昨儿小姐让我去给五小姐送两匹绸布,走到后花园你猜怎么着?”飞烟卖了个关子,“这锦鲤池里的水都漫出来了。还有几条小鱼冲到了岸上,在扑棱呢。”飞烟拿着熨斗烫着床上的被褥,祛除湿气。
“我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赵瞳渊心头隐隐不安,她日夜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一年,本是阳春三月的江南整整下了一个月的雨,间或有个半天的阴天,可一到下午又开始阴雨绵绵。江南地势低洼,多河流。这样一下雨还得了!就在某天晚上,听得一声炸雷,建在江畔的堤坝决堤了。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堤身,江海涌溢,洪涝所到之处,庄稼荡没,百姓无依。
“小姐,都按您说的办了。那些打赏的珠宝,全都换成银钱买了米粮草药以及发动百姓挖到的野菜草药都锁在地势较高的库里。”飞烟拿着一本本记录的册子给赵瞳渊查看。
出了这样的大事,朝廷不会坐视不理的。这时朝堂之上有人密奏,说江南堤坝决堤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是有人贪污了修筑堤坝的银子,用烂木头屑充当砂石泥土填塞了堤坝,时日稍长,木头腐烂,这堤就决了!皇帝雷霆震怒,当即就把负责筑堤的官员杀了,拨了十万石粮食八十万两白银给江南救灾。
“众位爱卿谁愿意担这个大任去安抚灾民啊?”皇帝扫视了殿下的一干人等,就等着有人自告奋勇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朝臣们都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了,这个烫手山芋谁敢接啊。刚刚杀了几个督造官,现赶着往刀口上撞啊。这其中一环套一环的人情,堤坝决堤说不准就是哪位皇子爷纵容手下干的好事,要是查出来这官得丢,要是查不出来,这官还得丢。进是死退是死,不如不进不退让陛下另选那不怕死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