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戴齐到了郎府,我便无法睡得安稳,每晚都是衣服鞋袜穿戴一齐,只待有风吹草动起身就跑。
今晚也一样,我盯着床顶的帐子好半晌也还是没有睡意,将床榻翻的吱吱作响也还是丝毫不觉倦怠。
我在床榻上像条半死不活的鱼扑通了好久,估摸着大概是三更时分,才觉得身上渐渐陇上凉意,困意也随之而来。
就在意识渐渐抽离的时候,我听到窗扇吱嘎的开合声响,虽不大,却足以惊醒我。我抖了抖眼皮,一下子就清醒了。
扭过头,就看到床榻层层的纱帐外有个模糊的影子。我的心猛然跳了下,寒毛根根竖了起来。
那影子竟向床的方向轻轻挪了来。我暗暗将手探到枕头下,缓缓摸出一根簪子攥在手里。黑影在纱帐上的影子越来越小,我知道它已经来到了床边,手有些发抖的将簪子反抓,尖端对准了帐子的方向。
忽然,那黑影一矮,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从床下传了过来,牵的纱帐也动了几下。然后那黑影好像是撞到了床底的柱子,发出一声闷哼。
因为撞到了柱子,床榻微微晃了晃,床下也立时没了动静。我屏着气息,犹豫着是要一个猛子冲出去还是撑到天亮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低沉紧密的脚步声。
快如飞箭般的步伐,几乎足不点地的轻利,立刻让我想到了戴齐的禁卫军。戴齐的禁卫军为何会深夜至此,难道,是和躲在我床塌下的那个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