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我若是告诉她,她已有一月身孕,她必定如受五雷轰顶。是的,她怀孕了,怀了安韦役的孩子。
案上的烛光扑闪着,忽明又忽暗,就像明珠的人生,晦暝无常。蓦地,烛光的清影在墙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也在我身后徐缓而来。
我慢慢转身迎向来人,伸出左臂横在身侧挡住了他的去路。
“若是你有心,便饶了明珠吧,你玩得起,她玩不起。”明珠有孕的事在我喉咙里绕了一圈,终是被我吞回了肚子里。这样一个薄情的人,这样一个攻于心计的人有什么资格知晓他孩儿的存在。此刻我只私心的想,倘若明珠不要这个孩子,这事便只有天知地知,我知明珠知。
安韦役停在我面前,隔着半垂的床幔望向我身后正梦魇不安的明珠。他的脸上几乎没有半点情绪,就连眼中也没半点波光。
沉默了半晌,安韦役轻声开口,“她,可还好?”
“不好!”我生硬的答道。“血气郁结,急火攻心,元气大伤。”
安韦役缓缓抬起手,我不知他要做什么,紧张的绷起了全身的神经。只见他轻轻按下了我横在半空的胳膊,随即向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