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又看到了方正山,方家大公子此刻正恨得牙痒痒,一副恨不得将吴是非拆分入肚的模样。不过说来也是,前些个日子刚说要顶下济愈堂这摊生意,眼下恭亲王却对吴是非一片叫好,有了此等人物的赏识和支持,方正山纵然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强行将济愈堂纳入自己家的腰包。
约摸聊到酉时,晚宴才算结束。吴是非拉上我起身向主人家告辞。此情此景不由得让我有种错觉,吴是非才是正牌老板,而我,不过是个随行的丫鬟,这念头一出,我立刻将它掐住,揪成了几块丢出脑海。
马车走得不疾不徐,借着略微摇晃的灯光,我看见吴是非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吴是非。”我轻唤了声。
“恩?”他扭头向我看来。
“今天晚宴上你出尽了风头,有些人必定心生不快,我看,你还是小心提防的好,毕竟,将来济愈堂——”说到这,我猛的截住,我怎么险些脱口而出,说我要离开,托他好好打点济愈堂了呢。
“哦?你说的是方正山?”
“恩。”我微微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方正山这个人是得防。不过,”他顿了顿,“你刚刚说,将来济愈堂,是怎样?”
我别了别脸,“没什么,只是想说济愈堂不能被方正山抢到手。”
他没有再吭声。
突然间,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魅影般的灯火晃得我一阵目眩。我一个不稳,竟然被颠离了座位,直直的冲向了马车的另一边,却猝不及防的落进了一个胸膛,我只觉得一团火烧上了两颊,全身仿佛被点了穴,动也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