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晴拿着扫把站在客厅无言以对，默默的看着何以默趿着拖鞋慢悠悠晃进了卫生间，何以默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的吩咐，“妈，今天想吃白粥和鸡蛋。”

何以晴眼风一扫，果断回绝“不做！”何以默哼哼唧唧的恳求，“哎呀妈，你别生气了，赶紧做早饭去吧！我昨天晚上就吃了半包薯条，早就饿了，我不想饿着肚子去上学。”何以晴一丢扫把，默默的去厨房淘米煮粥。

何以默刷完牙，将扫把稳稳的摆好，半扶着门探头看何以晴，“妈，以后别再拿扫把吓唬人了，很幼稚。”

何以晴手里的锅不幸失手一跌，压倒一片熊熊燃烧的火苗，何以默冷静的开口，“妈，你小心点，大人做事要稳重。”何以晴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刚点着火又听他说，“还有，你要是脖子不舒服就请假去医院看看吧，头歪着怪吓人的。”何以晴彻底失去了与他交谈的兴致。

何以默乖乖回房间整理自己的书包，小手有条不紊的将凌乱的桌面规整干净，然后抽出一本作业，绕去厨房，“妈妈，老师说以后的作业必须要由家长签字才能评优。”

何以晴接过儿子递来的笔，签上自己的名字，递还给何以默。何以默拿着作业本徘徊在梳理台前不肯走，吞吞吐吐的，”妈妈......“

何以晴将煎得金黄的鸡蛋摊在盘子里，柔声问道，”怎么了？“何以默一只脚在地上磨磨蹭蹭的，”老师说......这个周末......要举行亲子活动。“

何以晴肯定的答复他，”好！妈妈一定会去的。“

何以默怯怯的看着她，语气少有的踟蹰，”老师说......要爸爸妈妈一起参加。“

何以晴骤然一惊，何以默小心翼翼的观察妈妈的表情，不敢再说话，何以晴看着儿子惴惴不安的反应，心上一疼。其实何以默一直都很懂事，虽然内心知道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却从来没问过何以晴他的”爸爸“是谁。每次经过公园，看到别的小朋友一手拉着妈妈，一手牵着爸爸，他总是格外的沉默。

何以晴眉头皱起，捧着碟子兀自出神，何以默知道自己惹妈妈伤心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何以晴摸了摸儿子的头，眼带鼓励的问他，“以默，你相信妈妈吗？”何以默不假思索的点头，何以晴笑，“那好，妈妈答应你，一定带爸爸去幼儿园参加以默的亲子活动。”何以默立激动得小脸通红，“真的吗？妈妈。”

何以晴重重的点头，以默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端起鸡蛋冲出了厨房，不一会儿又抱着把小凳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搭在灶台边拿着勺子盛粥。何以晴看着孩子满心的喜悦，心底一片黯然。

其实不管大人们之间有多少过节，孩子总是无辜的，儿子再懂事，终究都需要一个爸爸。从怀孕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她都能一肩扛起，即便面对再大的风雨也不言怕，可唯独在“给他一个爸爸”这件事情上，她一直都亏欠以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