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一晃而过，苏冷白压下方子骞的手，坐直了身子，一双明亮的双眼，锐利地看向张股东：“我都还没有参加考核，您凭什么认为我的实力差？”

张股东直到苏冷白抬起头，开了腔，才意识到自己当了别人面说人家坏话，尴尬了一瞬。想到女儿，想到团队里的人，一瞬间又硬气了，不屑道：“因为你待在厉氏这样一个大公司，各类资源都十分丰富。然而在实习生的位置待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升职，更别说主备人之类的了，这种人，不是花瓶是什么？”

“我在公司并没有享受到任何资源……”

“那就更加留不得了！”张股东抢下话头，“连公司都觉得没有培养价值的人，竟然想靠着脸蛋靠着这一身的皮肉就往我团队里钻，我张某人的团队门槛就没这么低！”

苏冷白气极正想反驳，就被方子骞一手压进了怀里。苏冷白鼻梁撞上男人硬帮帮的胸膛，鼻子一酸，泪水直接涌了出来。

男人冷淡的声音在她脑袋上方响起：“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光吗，张股东？”

张股东低头避开方子骞的眼睛，半截烟从指尖滑落，黑色皮鞋狠狠碾上去，“呵，我哪敢怀疑您的眼光？谁不知道您顾总眼光好？顾总您的第一桶金就是玩风投得来的，您拍板决定的每一个项目，都赚得盆满钵满。您怎么可能眼光不好呢？”

“但是您不能塞一个花瓶到我的团队来毁了我的项目，毁了我女儿的作品！”

方子骞注意到已经有人拿出了手机在摄像，不愿意再跟张股东纠缠。

“为什么不能？”方子骞一手推开张股东，“你们团队的投资是你向我求来的，不是我硬要插一手的。”

“你应该谢谢苏冷白，如果不是她我还不一定对办公室有兴趣。要知道，投资一个项目给我带来的收益，并不能让我心动。”

方子骞说完，砰地一声将车门关上，上了锁。不再管还对着车窗不停拍打的张股东。

不动声色地觑方子骞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情，猜测他应该已经忘记那尴尬的一瞬间，顿时也不再多想，赶紧转移注意力。

“张股东想要搞好这个项目，自己又不想付出点代价，这怎么可能？”方子骞突然闲聊似地开口，他放松地半躺在座椅上，右手小幅度地抛起手机，又很快接住。“这么大一个股东和投资商，你知道为什么他拉不到人才吗？”

“为什么？”看见张股东一下紧接着一下地捶打车窗玻璃，苏冷白心里有些复杂。她没想到，把她安插进张股东的团队，会引起他那么大的反应。苏冷白有些迷茫了。这个项目对张股东这么重要，她抢了主备人，是不是不太好？她真的能胜主备人吗？

“因为他得罪过太多人了。水至清则无鱼，哪个投资商没有一两个想插的人？别说是主备人了，连一些阿猫阿狗层次的职位他都不愿意拿出来。”

“再加上，他要靠这一项目的收益来支付他女儿昂贵的治疗费，根本拖不得。而他的几个老投资商因为各种原因，根本没有多余的资金给他投资。他现在就像是一头入了狼群的羊，谁都想咬一口，谁都有能力咬他一口。他却还在妄想着自己能全身而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呢，对吗？”

方子骞捞住手机，微笑着看向苏冷白。

苏冷白想配合着笑一下却笑不出来，她何尝没有听出来，方子骞在说张股东，同时也是在警告她。她入了他和顾飞宇的局，就别想全身而退了。

“顾总。”车门被打开又合上，李叔手里提着一个便利袋伸到后面来。

“谢谢李叔。”苏冷白接过便利袋，趁机略过刚刚的话题。方子骞也没打算再追问，打开电脑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