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道:“那你就憋着,憋死了带土里去。”
赵正德一脸土灰色,扑咚跪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直直瞧着皇上,那眼中的委屈险些都要溢出坠到地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起来说话吧,又是谁给你传话,让你来劝朕了?”皇上一眼便看穿了他那写在脸上的心思。
赵正德麻利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前挪了一步,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着说:“皇上, 仪妃娘娘的伤这些日子好得差不多了,这前朝后宫都知晓娘娘她为您挡了一箭,险些丢了性命,这晋封奖赏……”
他说着又顿了顿,话都说这份上了,故意将剩下的话留着,让皇上自己去体会。
不料皇上只淡淡‘嗯’了一声,再无反应。
“皇上?”赵正德轻声唤道,见着皇上毫无反应,他轻轻咳了一声,又道:“皇上,眼下咱们大陵国东南边的几个小国渐渐日益壮大,苏国公近些年一直在外与邻国搞好友国关系,若是仪妃娘娘在这宫里头让其牵挂了,苏国公怕是不能安心在外为国效力啊。”
皇上岂能不明白这些,先帝打下的江山,他若是不能稳固,如何对得起先帝对他的重托。
“你说该怎么赏罚分明?”皇上凝望着赵正德。
赵正德一脸痴样,呆呆驻目与皇上,半响道:“奴才愚钝。”
皇上的神色微微一凛,目光暗暗浮起无奈和落寞。
“去通知仪妃,朕今日过去用晚膳。”皇上淡淡道,微微摇着头,又注目于手中的奏折。
赵正德立刻会意,躬着身子道:“奴才这就去办。”
…
那头的延亭宫,宁婧宸幽幽地晃着秋千,神色淡然,只扬着脑袋瞧着凸凸的树枝,仿佛方才张永望所说的事儿与她无关。
其实本就无关,皇上要去香春宫,哪怕复宠仪妃,这是她预料中的事。
“小主,那仪妃先前替皇上挡了一箭,险些丢了性命,虽说是险了些,熬过来了倒是赚了。”喜芹若所思索道,她时不时的退一下秋千,神色疑虑,倒是替主子愁得很。
宁婧宸却恍若无事般,闲闲地绷直了双腿,晃来晃去。
喜芹又道:“眼下皇上正是用人之际,皇上断不能因为后宫的这些琐事而失了臣心,这苏国公这会儿可是个香馍馍。”
她自顾自地说着,眼中不时露出一丝黯然。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朝中之事的?”宁婧宸疑惑道,她双手抓着秋千绳索,停下了动作,直直瞧着喜芹。
喜芹自知失言,脸色一阵青白,恍然跪到地上,颤颤道:“奴婢该死,奴婢竟一时胡说八道,惹得小主忧心了。”
宁婧宸转眸看着前方,不再看她,只轻声道:“推吧。”
她的语气颇含无奈道:“你说的没错,皇上的顾虑太多了,后宫佳丽三千,怎可能都是他所喜爱之人,可有些人,纵使不喜爱,也要给予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