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皇上的脸色由阴转晴了,赵正德松了口气,可算是明白了,这折腾了半天,不过是想问臻良媛何时能侍寝,合着还藏着掖着不好意思直接问!
“不急,着太医仔细为她调养着,可要把身子给彻底养好了,别烙下什么病根子了。”皇上语气温和。
赵正德颔首一拜,回道:“奴才这就去嘱咐着点。”
待他还未走出殿外,皇上又道:“等等,朕现下没什么事,一同过去吧。”
“是!”赵正德回头瞧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这叫没什么事?睁眼说瞎话呢!不过您是主子你说什么都对的,他屁颠屁颠儿跟了上去。
…
翡翠苑。
宁婧宸紧捂着被子,仍是觉着周身有种刺骨的冷。
“小主,你这是何苦呢?”可把喜芹给心疼坏了,坐在床边替她紧紧捂着被子,又道:“可暖和些了么?”
她心下算是瞧明白了,她的主子正是在想方设法的躲避侍寝!旁的妃嫔百计争宠,她的主子可真不一样。
若是旁的主子这般的躲着皇上,怕是早遭到皇上厌弃,可偏偏皇上越挫越勇了,这不又来了!
喜芹听得外头传来的太监报唱声,起身走上前去,跪在了地上。
“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挥一挥手,往内阁走去。
宁婧宸本想起身,不料抖得厉害,一个小心从床上滚了下去。
“小主!”
“臻良媛!”皇上急了,紧张道:“这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个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他匆匆上前抱起地上的宁婧宸,上下打量着她,关切道:“可有伤到哪儿了?”
宁婧宸缓缓抬眸,瞧见他神色温和,深情地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柔情,曾经也有过,现如今的这份情,是给另一个女人的,心里不禁有一丝酸楚。
那晚,她去锦绣宫看望明月时,瞧见她前世所居住的亦清殿灯火通明,好奇心使然,她偷偷过去看了一眼,居然瞧见了皇上一个人坐在暖阁里,对着桌上木箱子喃喃自语。
小箱子里装的是她前世为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衣物,满满的四个小箱子衣服。
他说:婧宸,如果时间能倒流,朕定不会再给你压力,强求你生个嫡子。
他说:婧宸,天下人都说朕是为了江山才依附于你们宁家。
他说:婧宸,天下人都错了,朕为的不是江山而是卿。
他说:婧宸,没了你,朕要这天下有何用。
他说:婧宸,如果能够重新来过,朕只想做一个普通的臣子,做一个普通的丈夫,守护你一生一世。
他又说:没有如果也没有早知道,一切的错再也弥补不了。
宁婧宸听着他的独白,瞧着他的孤独背影,那一刻,纵有千般恨,她亦心软了。
“小主?”
喜芹轻唤了她一声。
宁婧宸这才转过神来,却不知自己泪目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