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就更奇怪了,怎么就没卖出去呢?”杨五花挥了挥手,说道:“行,我知道了,你们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
待翌日进城一问,方才得知,那座院子本就又旧又杂,感兴趣的人并不多,户主又一心想要卖个高价,结果谈了这么久也没谈妥,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大圈,发现还是杨五花开的价格最高。
“我原先吧,倒还真是想买你们这院子的,但现在晚了,我手里可没什么钱了,就算我想买,我也买不起了。”
杨五花的确是想过要修缮一下便利铺,再扩充一下探花小院的,但她现在有一大块地,便改了计划。受到曾阿青每日进城送货的启发,她盘算着,若有需要,其实也可以直接在“花园里”腾一座小院出来,专门用于出租,回头再搞一辆带车厢的骡车,就跟班车似的,每日早出晚归的接送书生,也是可以的。
虽说没有城内方便,但胜在环境清静,最关键的是,她现在手头紧张,可没有多余的钱再买院子了。
杨五花这话,原本说的也是实情,但听在户主耳里,却变成借口没钱,实则是在还价。
“哎呦,小掌柜的,不瞒你说,我老婆子要不是赶着搬家投奔我闺女,哪里会这么急着卖哦……”
这家的户主是个老太太,是纯正的城里人,家里无田产,就靠着守着这座老宅,出租房子过日子,也是因为这样,院子里才到处搭棚,排的满满的。与探花小院不同的是,这位王老太的租客基本都是进府城打工的苦力,租金低,租期也不稳定。现在的凤阳劳力太多,工作难找,租子也就难收,加上老太太也年岁大了,思来想去的,便决定卖了房子,投奔她那嫁到邻县的闺女去。
因她想拿着这卖房的钱,上那边的县里再买上几间屋子,所以价格就不想开的太低,也就一直没谈成。拖了又拖,便拖到了腊月,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她还得赶着搬家呢,这么着,又重新想到了杨五花。毕竟都是邻居,想着又有满院子的秀才,由他们做中人担保,都不用找牙子,还能省下一笔佣金。
老太太盘算的很好,无奈杨五花是真没钱。
但,既然有房子买,她还是想买的,毕竟城里的房子可比乡下租金高,虽说可以用班车,但到底距离摆在那里,来回路上会耗费时间,寒冬酷暑的也不方便。学子们能就近居住,总是方便很多。
杨五花借口考虑考虑,回家仔细算了算帐。
原先买地的时候,她把手里的银子几乎都花完了。虽然糕点摊子生意不错,三个月下来,赚了十几两,但工地每日的伙食开销也是不小,即便粮食用的是沈邵风的,但肉菜都是花她自己的钱买的。花销太多,能存下来的就少了,加上便利铺和卖樟茶鸭的收入,手头现有的,也就小十两,过日子倒是够,但是要买房可还差得远呢。
杨五花想来想去,翻出首饰盒,准备看看是不是能挑出几样拿去卖钱。
拿起那对桃花钗,这是沈邵风送的,为此还引发了一个大误会,也算是有纪念意义,杨五花舍不得卖,放了回去。
再拿起那对银雕花纽扣儿,这也是沈邵风送的,她还没来得及戴过呢,也不想卖,也放了回去。
又看向那枚崔氏送的累丝茶花银簪,这倒是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但那是她唯一一件戴珍珠的饰品,她只戴过一次,还是偷偷戴的,还没戴过瘾呢,好不容易将来就能光明正大地戴了,现在卖了似乎有点可惜。
至于那一堆袁满给的,都是雨花石做的,应该也卖不了几个钱吧?那还不如留着自己戴呢,好歹样子好看,并且只有她家才有,多特别啊,不能卖。
最后就剩那一匣子纯金头面了,这倒是值钱,但都是沈邵风给的提亲礼,更不好卖了。
得,一样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