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就算是替天行道,咱们也不是什么游侠儿。”柴氏嗔道,“莫要看低了自己的心性,将自己降到与马贼盗匪一般的境地。”她到底仍是担心孙女杀孽太重,移了性情。
自凉州回来之后,李遐玉已经被两位老人教训了好几回,自是立刻作出垂首听命之态:“是儿轻敌,想错了,祖父祖母莫要生气。放心罢,儿先前也不过吓那些马贼一吓,绝没有凌虐他们的心思,不会胡来。”谢琰、孙夏都不在,到时候便只有她一人独自做出判断,独自与慕容若合作,确实应当更沉着冷静一些才是。身为“主帅”,自然不能与过去一样。
“那阿兄与大兄只能等着开战,才能博取功勋了?”李遐龄紧接着又问,“眼下咱们大唐正与薛延陀议亲,何时才能开战?难道阿兄与大兄还须得等上十几年不成?”两人若不能立业,便不能成家,姑臧夫人家的阿嫂恐怕等不得那么许久罢!
谢琰微微一笑:“放心,不出一年,薛延陀必会故态复萌。虽短时期内无大战,但若能抵御其时不时的侵扰,也能累积功勋了。”虽说如今很难晋升,但为了大战考虑,至少也须得谋个旅帅或校尉之职。区区数十人,在成千上万人的战争当中,根本毫无作用。然而校尉手底下有两百多人,已经能够独立行事了。
“阿兄怎么知道?”李遐龄更是好奇,“不是说,朝廷已经让薛延陀按着贵主的嫁妆单子下聘礼了么?”便是他小小年纪,也知道六礼当中下聘礼等同于纳征。聘礼与婚书齐备,按国朝礼制而言,新兴公主便已经是薛延陀可汗的妻子了。此时若无故幡然悔婚,大唐天子定然颜面无存。那些遵循礼制信义的文人士子,也会将此事视为耻辱。
谢琰笑而不语。李遐玉弯着眉眼,将孙秋娘揽过来:“秋娘,想不想知道贵主的嫁妆单子上都有些什么?”
孙秋娘点了点头:“想!”
“那咱们过两日去寻十娘姊姊问一问。”她也想知道,薛延陀究竟须得征集多少牛羊,才能凑够这一份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