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说，虽然他经常打我，但还能给我一口吃的，只要是我不跑了，他就不会再打我。他还说，如果我真的想走，那就走吧。他不会再留我，只是希望我清楚一点，在他那，不管日子再怎么辛苦，至少有口饭吃，出去的话，像我这种人只能饿死。若是再惹了什么人，说不定就会被人打死。”

张晓薇心中“咯噔”一下，手指下意识捏了一下杨大海手，心情起起伏伏。

“虽然已经过去许多年了，我到现在还是能很清晰地记得他当时说话的神情，说话的语气。我又问自己，就算我跑出去了，又能跑到哪里去呢？真的就像他说的一样，出去可能会被饿死，会被打死。后来，我就真的不跑了，他也再没有打我。”

张晓薇听着眼眶红润了，虽然不是她的故事，却听得很难受。

“他被抓进去的时候，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出来，他跟我说，其实，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把我当亲弟弟。”吴小锋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过去了，都过去了。”张晓薇抚摸着他的后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哽咽”了一会说：“以后梗着姐，姐不会让你饿饭的。”

“嗯嗯！”吴小锋连连点头。

杨大海看着他也很难受：“没事，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杨大哥一定给你报仇。”

“能遇到这么好的哥哥姐姐，我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晓薇想了一下又问：“那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吴小锋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这样吧，你就跟在我身边，跟我学做生意吧。你杨大哥平时在部队没时间陪我，你就跟着我，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晓薇，我看，他那么小，应该去学校继续念书。”杨大海说。

“也对，不然，我们去到那边之后，给你找家学校，学点东西吧。”张晓薇又说。

“去学校？”吴小锋有些诧异，他不好意思地说，“姐，我不认识字，去学校老师不会收我的。”

“你不识字？”张晓薇很诧异。

吴小锋低着头：“我生下来就跟着父母种地，我们家那里有一所小学，本来有一个老师，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就走了，我们没有老师教只能种地。前些年我还认识几个字，这些年我都忘记了。”

张晓薇听着更心疼，这些大山深处的孩子确实是这样，凭着一双手，靠天吃饭，那天老天爷不怜惜了，这些可怜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个人说的没错，他什么都不会，出去只能饿死。

“小锋，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把我当成你的亲姐姐。我教你读书认字，教你做生意，教你为人处世，教你在这个社会上如何生存。”张晓薇很有感触的说。

“是，你以后就把我们当成你亲生的哥哥姐姐。等我休假的时候，带你回家，去看看你的另一个哥哥和妹妹。”

“我还有哥哥妹妹？”吴小锋很欣喜，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你晓薇姐还有一个亲弟弟，叫张晓瑞，我还有个亲妹妹叫杨小蕾。晓瑞比你大一岁，小蕾跟你一样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我终于有家了，我终于有家了！”吴小锋说着扑向张晓薇，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