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师妃暄回答，他抢着道：“我听说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为啥那些人霸占了那么多女人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没人去管；而我不过才和几个两情相悦的女子共欢，就被妃暄声讨，太不公平了。”

其实刘旭这是偷换概念的诡辩，但却是提出了社会不公这个尖锐的问题。

在封建社会里，政府都会宣传以皇族为首的贵族阶层血脉尊贵，天生高人一等，所以本应占据更多的社会资源，让那些平头百姓当顺民，服从统治。

但这却是与佛家众生平等的宣传所相悖的。

师妃暄却像是对这质询早有准备，用那如仙乐般的声音娓娓而谈道：“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在佛祖面前，人渺小如砂砾，百世轮回也不过回头一眸。这一世中，你做了恶事，犯了罪孽，便要于下一世偿还；而你这一世积德行善，下一世便能得到补偿。”

“那些皇宫贵族天之骄子，出身极好，都是前世积累的因果。若是他们此世作恶犯戒，下一世自会一生困苦甚至沦落畜道。连自己的人生都看不清楚却去妄想揣测佛祖，只能是蚍蜉撼树，自找烦恼。”

这番话便是佛教忽悠百姓的根本观点了，你现在不好，是你前世犯了罪孽，所以现在要多礼佛多添香油钱来偿还；你已经虔信了，但境遇却没有改善，那是因为一生太短，佛祖会在轮回后让你下一生得到补偿。

当然，便是其他宗教包括刘旭自己捣鼓的白莲教，忽悠的形式也是大同小异，生时痛苦，但死后极乐。

只是你人都死了，生前有没有被人忽悠过，哪能追究？但拥有宗教信仰，却也能让普通人有一个心灵寄托，麻痹生活的困苦，为统治者的管理带来好处。

此时，刘旭则道：“按照妃暄的讲法，每个人都有前世后世，轮回不休，那我有一点不解。”

师妃暄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刘旭道：“从三皇五帝之治天下伊始至汉朝，神州大地上并无佛教，那时可有轮回？”

刚刚说完，刘旭就后悔了，自己此番扮演的刘旭不过是一个刚从深山出来的青年，说这些话却是与身份不符了。

师妃暄并没有察觉，沉静地说道：“佛恒古长存，别说三皇五帝之时，便是鸿蒙初开，尚未有人之前，佛已存在了。天地始终，劫尽坏时，众生命终皆生光音天，俱为天人。后来天人蒙尘，俱降凡间，以地味为食，受贪欲所缚，失天妙色，无复神足，履地而行，身光转灭，堕入轮回之中，更忘却了佛之真意。”

刘旭捣鼓白莲教时，对佛教也有一定的研究，知道师妃暄是引述释迦牟尼的长阿含经，意思是人类起源其实是在佛界的光音天，一开始所有人都是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