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苏博仁话没说完,苏芷忽然抢道:“父亲,这件事的始末还没有查清,还是查清之后,再请姨娘回去吧。”
“也好。”苏博仁道。
梁夫人看看苏芷,又看看三夫人,眼神意味深长。顷刻,她轻咳一声,开始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清楚,她隐去了自己设计揭发怜秋这一段,所说的全都是怜秋偷换她服用药物的恶行。
这些苏博仁早有耳闻,他偏向苏芷,“小芷,她说的可是实话?”
“阿芷曾经审问过这个怜秋姑娘,当时怜秋姑娘也承认了。不过……阿芷觉得这件事跟姨娘没有关系。”苏芷实话实说。
“怎么没有关系?”梁夫人已经打定主意拉宁贞下水,“这怜秋是妹妹带回来的人,如今又是妹妹掌权,区区一个侍女就敢在将军府中换了我服用的药物,将军不觉得奇怪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博仁冷冷质问。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先前做过很多错事,我对不起妹妹,对不起小芷,被将军赶出府中乃是我活该!可如今我已经痛改前非,妹妹跟小芷却容不下我。我已经没了云裳,只剩下曼舞一个孩子!曼舞愚钝,我还有什么资格跟妹妹争?为何,为何妹妹要在我病着的时候这样待我?”这话从梁夫人口中说出,已经变了味。
责问的人从怜秋变成了三夫人。
三夫人摇摇头,“我没有。”
“夫人,怜秋说过,这一切都是怜秋一人所为,跟三夫人无关。难道梁夫人听不懂吗?”怜秋偏头看她,神色淡定。
“你是妹妹的侍女,自然帮着她说话。更何况,当日妹妹对你有恩……你今日此举,纯属正常!”梁夫人瞪着怜秋,她在赌,赌怜秋不会供出秦锦离来。只要她没有在苏博仁面前坦白她是秦锦离的人,那她就跟三夫人脱不了关系。
只要……
她证明不了自己是秦锦离的人,那三夫人就是背后指使她行事的凶手!
怜秋沉默了。
梁夫人的气焰愈发高涨,“怜秋姑娘这是打算默认了?”
苏芷深叹一口气,“我相信姨娘,她操持着整个将军府,处处尽心尽力,她不是一个会害人的人。”
其实,苏博仁何曾不相信宁贞呢?
宁贞是叶漓的侍女,是跟着叶漓陪嫁过来的,在这将军府中,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独独苏芷跟宁贞,这两人的话,他从来不会怀疑。“宁儿,你怎么说?”
“将军如果相信,那什么都不用问;若是不信,宁儿也不想再解释。”三夫人温顺低着头,没有为自己辩解。
片刻间,苏博仁看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似乎在透过宁贞,看另外的人。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话!
梁夫人闻言,变了脸色。这是叶漓常挂在嘴边的话。彼时她年少气盛,时常跟叶漓小打小闹,每每当她冤枉叶漓时,叶漓总是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害得苏博仁心绪不宁。
今日,宁贞也说出同样的话……
梁夫人如临大敌,方寸全部乱了,“将军,你我夫妻将近二十年的交情,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