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瑶双手捂着脸，摇摇头，“我不难过的。母妃死了，父皇死了，三皇兄也被流放了，他们的处境比我难过多了！漆黑冰冷的墓室，寸草不生的边境……对于他们，我有什么资格难过？”

她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疼得无以复加。

苏芷动作轻柔，把她双手慢慢从脸上拉下，“香瑶……”

“可是芷姐姐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是我父皇母妃的女儿，我根本不是什么皇室公主！父皇中毒已久，还在想着我的生辰！他至死……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我骗了他！真正的皇子流落边疆，而我这种雀占鸠巢的人竟然还好好的在皇宫中享受着这一切！”这才是秦香瑶最难受的。

她恨不得回到过去！

回到过去之后，在秦锦离告诉她，她不是懿文帝的女儿时，她就告诉懿文帝！

无数次，无数次她在梦中梦见懿文帝。他告诉她，他在黄泉之下之下跟董妃见面了，董妃告诉他，秦香瑶不是他亲生的。懿文帝来找她索命……用他那僵硬无比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狠狠责骂她！

内疚，自责种种情绪困扰着她，秦香瑶简直痛不欲生。

“先帝是一个慈父，秦锦白的狠辣他早就看在眼里，可他对秦锦白下不了手。纵然知晓董妃娘娘跟三皇子在他体内下了毒，他还是没有对那两人下手。香瑶，你觉得……依照先帝这样的性格，他会怨你吗？难道在你心中，血缘就那么重要？难道你跟先帝相处了十六年的感情，比不上所谓的血缘关系吗？”这样的消息，苏芷一点也不惊讶，她深深拧着眉……

有那么一瞬，她想告诉秦香瑶，她是懿文帝的女儿，她是东方皇后的女儿……

可看刚才东方皇后对秦香瑶的态度……她似乎没有打算对秦香瑶坦白。

而苏芷这个局外人，更没有资格坦白。

“芷姐姐……”秦香瑶轻摇头，“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么坚强，能面对那么多的事情，我做不到。”

人跟人，是有区别的。

苏芷有太多太多比她好的地方，所谓的坚强，忍让，秦香瑶通通都学不会！

如果让她接受那么多东西，她根本活不下去。

“假如真是这样，那请你想一想先帝，想一想三皇子。先帝到死都没有处死三皇子，可见他心中是有三皇子的。你能不能看在先帝疼爱你多年的份上，为他保下三皇子一条性命？如今，除了太后娘娘，谁都保不住他。”苏芷低声劝着。

东方皇后的警告犹在耳边，她死了，秦锦白也不能活。

秦香瑶点点头，“我尽量。”

苏芷不好勉强她，快速把话题转移到别处。

宫外的事总能引起她的兴趣，虽然她兴致不高，可显然能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