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华一惊,挣扎着要起身,不想石秀来得极快,转眼已到床前,一手抓住她胸前衣襟,一手将钢刀横在她颈上,刀刃上的寒气钢针一样刺入她的肌肤。
刘丽华满心慌乱地说:“郎君,郎君说的甚,妾不明白呢。”
石秀将刀刃又往下压了压,“不明白?你瞧瞧这是什么。”说着,向上瞧了眼,
刘丽华顺着石秀的眼光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她头顶上悬了一颗将将被人砍下不久的头颅,脖颈处还在滴血, 滚烫的血滴一滴滴地落在她脸上,那眉那眼,竟然是宝郎。
“阿娘,你作甚骗我?我阿爹是谁?我爹是谁?”宝郎乌洞洞的眼珠盯着刘丽华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坠到她眼前,近得鼻尖几乎碰着鼻尖。
刘丽华一声惊叫,抬手将宝郎的头颅挥开:“滚开!你阿爹是哪个我怎么知道?!”
宝郎头颅叫刘丽华打得飞出去,落在地上,又一路向前滚,直滚到蒋苓面前停下。
蒋苓将头颅拎得高高的,笑吟吟地说:“刘娘子没告诉你么?你阿爹是个樵夫。”
刘丽华闻言大惊失色,厉声道:“蒋氏!毒妇!你夺我夫君,还要污蔑我清白,就不怕天谴吗?”
蒋苓侧头看了她眼,脸上一笑,素指一点门外,“刘氏,你还要抵赖吗?瞧瞧,你的后夫他来了。”
听见蒋苓寻着了张老六,刘丽华惊得魂飞魄散,哪里敢往门口瞧,先就去拉石秀的衣袖,哭道:“郎君,谁知道蒋氏从哪里找来的人,我不认得他。宝郎他是您的儿子呀。”还不等她再说什么,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身上一疼,已被石秀从床上揪起扔到地上。
“刘娘子,你怎么摔下来了?要不要紧?”
身上即痛,耳边声音又聒噪,烦得刘丽华猛然一张眼,就看小翠的脸近在眼前,近得都能看见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惊得刘丽华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转头就去找石秀:“石郎。”
这声一出口,刘丽华已知不好,房内空荡荡的,房门更是好端端地关着,一个人影也无,莫说石秀了,就是蒋苓也不见人影。
方才是梦?
那她梦里都说了什么?
小翠都听着什么了?便是没全听着,哪怕只听着一字半句,去学给蒋苓听,就是了不得的祸事。刘丽华遍体生寒,趁着小翠扶她之际,从发髻上拔下金簪直刺入小翠胸口、
一股热血从小翠胸前喷出,点点滴滴都溅到刘丽华脸上,可伤得这样重了,小翠依旧不肯死,不但不肯死,还笑说:“刘娘子,你杀不死我的,不信你再试试?你杀不死我,我就要把你的方才的话都告诉郡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