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傅章听说天兴帝抓了蒋璋部下妻小,唯恐那些人为朝廷所制反过来要挟她们的儿郎丈夫暗地对蒋璋一家不利,是以也来求过傅廷芳。他走过那一遭之后,把任性跋扈的脾性也改了不少,倒把良言来劝傅廷芳,还说是:“前有淮阳郡公,今有魏国公,阿爹,我只物伤其类。”话音未落已叫傅廷芳踹得退了两步。
傅廷芳低声喝骂:“小畜生还不住口!”眼前事实俱在,傅廷芳怎么不知道傅章所说是真,可越是如此这话越不敢出口,万一,万一传出去,顷刻就有大祸。也正是为此,傅廷芳才肯传递消息给蒋璋。要递消息,自然不能使自家亲信,招了天兴帝忌讳,帮不成人还罢了,自家先要倒霉上一回,傅廷芳自然不能这样蠢。好在像镇国公这等有实权的国公府,门下多的是捧着商铺股契来投的商人,寻个老实可靠的以走货的名义走上一遭也就是了,料他也不敢故意耽搁。
魏国公是与朝同岁的勋贵,历经百余年,姻亲故旧可说是遍布朝廷,哪里会只有一个傅廷芳送信,可谁的信也没有蒋城送的急报到的早,早在两日前,蒋城报丧的信已搁在蒋璋案前。
晓得自家老宅被烧成一片焦土,蒋璋可说是如遭雷劈,双手撑在案上,瞧着似乎呆若木鸡,可案几上的笔架砚台水洗俱都叩叩请跳,跳得一会,就听蒋璋一声大叫,道是:“天要亡我!”
这话一出,帐中将领校尉们跪了一地,连着蒋存孝蒋存智兄弟等也一起跪倒,“大将军!”
蒋璋抬头,慢慢从一地的人头上看过去,一字字地道:“我全族老少妇孺四五百口,如今剩下不足两成。若不是我儿女们脱身的早,只怕也折了!我不敢说功劳赫赫,也自问忠心耿耿,万不想有此横祸!!”
众将领闻言大急,齐声叫道:“国公!”
蒋璋摆一摆手,脸上带出几分怅然道::“我尚且有此不测,何况你们!你们即刻便走,我绝不拦着,或许他日还有缘重逢。”
满地的将领中就有人大叫道:“将军为甚出此不祥之言!”
蒋璋也不搭话,继道:“你们跟随我多年出生入死,同袍之情更胜骨肉,我不想连你们也保不住!”
另一边跃起一员将领,生得黑塔一般,瓮声瓮气地道:“将军,您说甚!哪个要害您?还要害我们?!说了来,俺老朱将他头也打破了!”
其余将领有喝朱能莽撞,该听蒋璋细说分明;也有人出声应和朱能,蒋璋只一声不出,把战袍袖子在脸上一蒙,做出一副落泪的模样,一面吩咐蒋存智与蒋存孝两个将人送出,自家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