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苓手上用力,弓弦更拉足两分,如同满月一样,雪亮的箭头闪闪有光地指向匪首心口,冷笑道:“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真英雄且随我投军去,凭你一身本事,不难博个光宗耀祖。”
匪首闻言嗤笑:“我爹是谁且不知哩,博什么光宗耀祖。倒是你,小娘子家家的,动什么刀枪,弄伤自家可不要叫人心疼坏了,且放下弓来,咱们好好说话。”
蒋苓指上弓弦一松,白羽箭离弦飞出直射匪首坐骑咽喉,匪首将马一拨,堪堪避过一箭,不想对面的小娘子手上羽箭连发,三箭连环飞至,第三箭正中马的肩胛。马这一动物,再是神骏也天生胆小,吃着这一箭,长嘶一声,前蹄提起要将马背上的匪首甩落,也是匪首马上功夫了得,这才将坐骑控住,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经此一箭,就是他再觊觎对面小娘子青春貌美也晓得这便宜不好占,只得收了怜香惜玉之心,正要命手下上前劫掠,就听得身后破空之声,也是他机敏过人,往前一匍身,十数支羽箭从他头顶飞过,其中一支正正好好射进他坐骑的脖项中。脖颈中箭,凭它是人是马都扛不住,坐骑四蹄一软往地上倒去,它背上的匪首也叫远远抛出。
这一下变起俄顷,匪首也是十分机敏,身子着地就是一滚,趁势跃起身往车辕上扑,意欲将上头的小娘子拿下以为人质,不想他还没够上车辕,马蹄声已赶到身后,紧接着一道金风已劈向他肩背,这一下避无可避,匪首咬一咬牙,将身子往上一耸,一手往近在眼前的裙摆抓去。就在他指尖堪堪抓着裙摆之际,背后一痛已是吃着一刀,而手背上也是一阵刺痛,却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以箭为刀将他手背扎透,深深地钉在车板上,就是再想往前进一分也动不了了。
莫说是匪首想不到,便是赶来的石秀也没想着看着秀雅文静的三娘子下手如此之快,落手如此之狠,也是一愣,不由先将蒋苓看一眼,才命随身侍卫将重伤的匪首脱下,自家驱马靠近一抱拳:“某石秀见过三娘,下头事不大雅观,还请三娘回避。”
却是蒋苓看见遇伏,先是一惊,再看来人打扮分明草寇,倒是放了心,因离蒋璋军营已近,便使自家护卫往军营求救,自家出面拖延,指望延得一刻是一刻,只不想救兵来得如此之快,倒也惊讶,对石秀一点头,脸现微笑:“石将军,有劳。”说了转身转回车厢,她依旧穿着孝,白衣素裙,裙摆上沾了几枚沾血的指印,看在石秀眼中,倒似雪地里绽开了几点红梅。
却说那些匪人虽然狡猾狠毒,到底是乌合之众,且首领已经救缚,也失了斗志。而魏国公府的护卫们见来了救兵,斗志昂扬,两处合兵,彻底占了上风。不久,匪徒们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其中更有机智的道是:“我们愿降,小娘子方才说的话可要作数啊。”
蒋苓在车内道:“方才我劝你们放下屠刀,你们不肯听,至有此祸。不过你们即有心弃暗投明,我也不辜负你们,且随我去见国公,国公恕与不恕,且看你们命数了。”
听见这几句,石秀不禁往车内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