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蒋茉半点绮思也无,反而回头叱喝:“这样糊涂的话,休要再说,不然可别怪我不拿你当阿姨了。”说完远离了窗口在车厢的另一边坐下。
要说一向胆小娇怯的郑娘怎会生出这样龌蹉的心思来?却是她想着如今岑氏赵娘都死了,只剩一个她,而国公又是这样年纪,多半儿不会再娶,便是大梁律法没有妾扶正的说头,世子也有了妻室,可蒋璋房里的事总要人做主,再没儿媳妇伸手管到阿公房里的道理,若是蒋茉能得个贵婿,她许就能在府里翻身,指不定蒋璋房里的事就是她做主了,到时和正室夫人又能差多少?所以郑娘一次又一次地撺掇蒋茉趁着在行路时防范松懈去亲近傅章,可没想到,蒋茉看着意动了,转眼又咬定了牙关不肯。郑娘虽是心内炙热得火烧一样,到底不敢强做主惯的,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不说蒋存智这里调整队伍将石秀与他的弟兄放外侧,又把傅章调进中路,只说宋辽那头,遣出二十多个大长公主府的卫士,以为攻其不备,蒋存智的性命是不想了,可也能叫他吃个大亏去。这亏一吃又不知是什么人埋伏,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埋伏,自然军心浮动,等到半夜就好偷营。哪里晓得二十多个人遣出去,简直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无声息,宋辽忍耐得一会,终于熬不住撒斥候出去查看。
不久斥候来回,到时前去设伏的二十多个护卫全被人一刀封喉,连一个活口也没有。
因宋辽在天兴帝驾前几番进言都得着信用,就叫宋辽自以为自家智慧超群,才智敏捷,世人都比不上他,也实在是他有腿疾,不然哪里轮得到蒋璋这样老悖晦的领军。尤其今日的埋伏,更是神来之笔,谁能想着大梁朝治下会有人敢动魏国公夫人的灵柩呢?所以蓦然听着这些消息,又气又羞,转而翻成勃然大怒,喝道:“这些军士是陛下拨与我阿婆使的甲士,是朝廷的体面,蒋存智胆敢将他们杀死,要谋反不成!”他一面怒骂一面将桌上茶壶茶盏一件件摔落地面,尽数跌得粉碎。
待得最后一个茶盏摔得粉身碎骨后,宋辽一口气略平,又问斥候蒋存智等人如今在何处扎营,待听得在一处开阔地带驻扎时,竟是又生了一条毒计来,因问建康大长公主借给他的侍从首领和校尉道:“我们还有多少人?”
和校尉不知道宋辽要作甚,可也不敢相瞒,老老实实地答了。道是建康大长公主拨与宋辽的人,除着折在稻田里的那些,还有些水土不服病倒的,还剩九百来人。若是宋辽要人使,他还能寻些来。
宋辽听说,脸上几乎放出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