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蒋茉这里不愿再叫郑娘胡乱开口,盘算着去寻李氏,问她讨要些宁神助眠的丸药来,把与郑娘吃,好叫她安静睡觉,也免得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只说蒋存智严阵以待,可这一夜却是安安静静地,甚事无有不说,连着野狗也没经过一条,安静太平得叫人惊讶,可愈是这样,愈叫人不安,依着蒋存智、薛惟、傅章的见识,自然知道有人既要暗算他们,绝不能一计不成就偃旗息鼓的,必定还有厉害后手。如今之计车队是不能后退的了,只能再往前去。不过从今而后,只能天明出发,傍晚即投宿,远着丛林山涧等,等到了地头也就好了,魏国公府的老宅说是个庄园,可经四代魏国公经营,就是同坞堡比也不差什么了,地势险要,城高河阔的,就是有人来攻,一时片刻的也拿不下来。
只即要往前赶路,说不得要有个先锋,蒋存智预备着叫薛惟打头阵。这倒不是蒋存智有意把薛惟顶在前头,自家在后躲清净,实是如今的车队已好比是一支队伍,即是队伍,那他自是主帅,哪有主帅亲身历险的道理。而傅章虽然也有些本事,真对阵起来,薛惟未必打得过他,可傅章从来没上过战阵,吃亏在经验不足,叫他做先锋,一边没人提点的话,只怕看不出哪里有埋伏。如此一来能往前冲的也只有薛惟了。至于殿后,倒是用得着傅章了,他虽经验不足,本领倒强,就是有偷袭,一时也拿他不下。
三人计较刚定,就看蒋存智的亲卫来回,道是有一个自称是石秀的汉子求见世子,又说那石秀道是:“若是你们世子不肯见我,只请他将昨日的猎物还我。”
听着石秀的名头,蒋存智想了半刻也没想出他的来历,可听着“昨日的猎物”五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是昨日暗中出手相助的人来了。只是这人既然今日亲自上门求见,为甚昨日远远遁开,不即时过来见面?更有甚者,既有人设局要害他们,焉知昨日死的那些人不是燕国十六城的地图,樊于期的人头!可人已来了又将话说到这样,要不见他,岂不是显得自家胆怯无能?
是以蒋存智就下了请字,军士领命出去,不过片刻就将一大汉带了过来。
此人看形貌不上三十的模样,生得昂扬七尺,身高肩宽,身着青衫,腰扎阔带,足下一双厚底鞋,龙行虎步地过来,看着就是一副好儿郎的气派,见着蒋存智遥遥一抱拳:“世子。”
听着石秀名字,蒋存智想不起来,等看见人,倒是有些眼熟,再往远处一想,可不是从前见过的,还是蒋存孝看他有些本领想延揽他,只不知怎么回事,人都到军营了还是离开了,转眼数年,样貌倒是更威武气派了,好象另有际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