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林氏从魏国公府出去,上得自家轿子,一坐进轿子就恹恹地就落下泪来 ,心知连着蒋苓也不肯出声,就无人能阻止八郎往阵前去。只好在既然岑氏不帮她劝说蒋苓,那也不会再叫两个孩子轻易见着面。即不能见面,她假托蒋苓的意思劝几句,八郎又怎么能知道呢?
想定主意,林氏回府之后不及更衣就先去了傅章处,就看着傅章坐在廊下,手拿着一块软布,蘸了油,正细细地擦拭剑刃,雪亮的剑刃叫日头一照,寒光四射。看着傅章专注的神色,林氏险些又落下泪来,定一定神,开口唤道:“八郎。”
傅章抬头看着是林氏,将长剑放在一边,过来搀扶林氏,笑吟吟地讲:“阿娘怎么过来了?”
林氏定一定神,把手按在傅章的手上:“八郎,三娘也晓得你要上阵呢。你就不想晓得你三姐姐说些甚吗?”
傅章素来聪明胆大,听见林氏这句,眉头就是一皱,隐约觉着不会是自家想听的,果然就听林氏道:“三娘说啦,你虽也是一片忠心,可到底年纪小呢,这样往阵前去,岂不是叫伯父伯母们不能安心吗?你听听,你三姐姐都不放心你呢。”
傅章府在林氏胳膊上的手陡然放下:“阿娘,您哄我呢。三姐姐只会问我本事学得怎样,有无有把握,再不会说这样的话。”
林氏叫傅章当面揭破,顿时恼羞成怒,喝道:“难道我还会哄你吗?不信,你自家问你三姐姐去。”要换做傅恩兄弟或是傅蕴慈,叫林氏说了这句,多半要说句:“儿不敢。”再不强的。可傅章是哪个,脾气上来连着傅廷芳也一样顶撞,林氏训他,要他服气还得比出蒋苓来,所以哪里受林氏这句话的辖制,竟是硬着脖子道:“不信。我这就问三姐姐去!”说了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气得林氏直跺脚,道是:“在你心里,我连着蒋氏三娘也比不上了吗?”停了停,又忍气吞声地道,“你这样去问三娘,叫阿娘以后怎么见她呢?还不与我站住了。”
到底傅章虽然任性,却还不算忤逆,听林氏已说到这样,口中虽还道:“阿娘,您要哄我也拿些像样的话来,这些连个小孩子也骗不过呢。”脚下到底站下了。
看着傅章站住了,林氏又劝了他许久,无奈傅章生就个执拗的脾性,认定一件事就不肯回头的,凭林氏是打骂还是劝哄,咬定了牙关要跟着傅恩出征,气得林氏双泪交流,还是阿肖看着,将金氏米氏两个请了来,才将林氏劝了回去。
倒是傅廷芳再次问过傅章,看他依旧不改主意,又亲自试过他武艺,就松了口,许傅章跟着傅恩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