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存智弹一弹蒋苓鼻子:“我哄你作甚,好玩儿么。”
蒋苓拍掉蒋存智的手,道:“今上虽然寡恩,可不是蠢人。祭天求雨这事也是个皇帝能轻易做得的吗?他这里祭完天,回头下了雨,自然是皆大欢喜,是皇帝天命所归,是皇帝精诚所至。可要不下雨呢?这到底是苍天不仁,还是。”下头的话,蒋苓到底知道厉害,抿了唇没说出口。
蒋存智一笑,点一点蒋苓道是:“阿爹说你聪慧过人,我瞧着是不差,可到底年轻,失了历练。你既知道今上不是蠢人,难道他就肯坑害了自己吗?我想着,必定是钦天监那里有要下雨的消息了。”
蒋苓听说,抬起头盯着蒋存智看,直看得蒋存智脸上少了笑容,问她:“三娘有什么话要说吗?”
蒋苓缓缓摇一摇头,又轻声说:“怕是要出事。”
蒋存智心中一动,坐到了蒋苓对面,问道:“三娘何出此言?”
蒋苓看一眼左右,蒋存智点头,房中服侍的仆人们得着蒋存智允许,鱼贯退出。
蒋苓看着人都走尽了这才道:“阿兄不觉着传言有趣吗?妄动干戈,有干天和,苍天震怒,以至天谴,这是在说,说当今不配呢。”说到最后五个字时,蒋苓一字一字说得极说慢,直叫蒋存智毛骨悚然,险些要叱她胡说:十三岁的小娘子,还没及笄呢,正是该憨吃憨玩的时候,可这孩子在做什么?看的是兵书战策,学的是弓马刀枪,这也是小娘子该操心的吗?家里有阿爹和他,连着五郎的身子也强健起来,有这么多兄弟,还不能护她周全吗?就是叫她料着了,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啊。不然要他们这些男人做什么?
蒋苓看着蒋存智神色变幻,知道自己说得过了,把口角抿一抿,欠下身去:“阿兄,是三娘妄言了。”
蒋存智这才回过神来,探手摸一摸蒋苓的头顶,轻声道:“三娘别急,有阿兄们呢。你去和你阿嫂说说话,小大郎一直念叨着他的三姑母呢。”
听着小大郎,蒋苓脸上有些笑容,答应一声,起身行了半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