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蒋苓听着大蛇头一波攻击就是拿尾巴抽的,就道:“亏得你避得快,要是叫大蛇伤着,傅七叔他们又不在,这亏可是要吃大了。”
傅章连连点头:“三姐姐,你说得对,蛇尾从我头上抽过时,好大一阵腥风,别说叫它缠住,就是抽着,也要伤筋动骨,哪还能拉弓呢。”
蒋苓点头,叫傅章继续说。傅章就将如何连射两箭的经过说了,说到兴起时,还喝一声:“弓来。”一伸手,武鸣已将傅章平日练箭使惯的那把两石的硬弓取了来交在傅章手上。傅章接过弓箭,弯弓搭箭,缓缓将弓拉足,对准五十步以外的木靶,勾住弓弦的手指一松,只听得“哚”的一声,一箭正中靶心。
另一个叫做武强的童仆快步过去将木靶扛回来,给蒋苓与傅章查看,傅章射出的那箭正中靶心不说,箭头几乎都没了进去,蒋苓自家也习学弓马,自然算是行家,看得这一箭,心下佩服,对着傅章一挑拇指。
傅章看蒋苓夸他,得意至极,又把大蛇如何装死,他一时不察上了当,又怎么靠着攻击大蛇的软肋才反败为胜的惊险说与了蒋苓听。傅章固然说得眉飞色舞,蒋苓也听得认真,不时点评几句,句句切中要害,叫傅章更有谈兴,竟是生出了要和蒋苓一块儿去打猎的念头。两个人说得投机,全然没注意林氏与岑氏两个静悄悄地来了又走,
傅章在锡山下杀死大蛇的新闻,镇国公府虽没有意传扬,可一个十岁的小郎君独立斩了条大蛇,也算是大新闻了,自然瞒不住,不久就传得沸沸扬扬。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信的只道是镇国公府的老祖宗傅昭当年何等的骁勇善战,功劳狄狄,是大梁朝开国功臣中武将里的头一位,只看他受封的爵位——“镇国公”就知道了。傅章即是他的嫡系传人,那就是像了他,正是所谓家学渊源。
也有不相信的,不信的就说这是傅廷芳为着自家儿子造势呢。再骁勇也不过十岁,真能斗赢通了人性的大蛇?好,就算他杀死了大蛇,那蛇的尸身呢?看不见尸身,不过是空口说话罢了。吹嘘功劳,哪个不会!一时两下里倒是争执不下。
那钱宝荣虽然争强,倒真是个心正的,听说人不信,竟还亲自出来为傅章作证,道是亲眼见过那条长蛇,蛇身比碗口还粗些。有了钱宝荣作证,相信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可说来也怪,自傅章杀死大蛇的新闻传开之后,京畿就开始下雨,雨势倒也不大,只是淅淅沥沥的不停,足足一个多越就没出过日头,湿气仿佛浸到了每个人骨缝里,连呼出的气都带着潮湿。
渐渐地京畿隐约就有了传说,道是傅章杀死的那条蛇不是蛇,是通了灵的蛟,在这里修行了数百年,原是要化龙的,不幸屈死在傅章手上,这雨就是它的怨气。就要好好地超度它,把三牲彩纸来祭奠,叫它往好处投生,才能云破日出。
这等荒谬的说头,懂些事的听着都要笑,真要是条通了灵的蛟,怎么能死在个才十岁的傅章手上?难道傅章是通神的吗?想来不过是乡间那些神棍巫婆骗钱的说头罢了,好哄愚夫愚妇们的银钱。不想除着村夫村妇们,竟也有人听得意软心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