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存智是争强好胜,可也不鲁莽,就是看着地势平坦也不贸然追击,先是驻军观察,看着地势平坦,又遣了斥候往前侦探也说是并没埋伏,就要跟入,才一提马,不想叫薛惟挡住了去路。
薛惟道:“二郎君,某有一问,你看这里地势平坦,举目看去,无遮无蔽,的确藏不了人。可据斥候来报,往前就是两个窄弯,两边山壁陡峭,这样的地形,不放埋伏岂不可惜?”
蒋存智叫薛惟这一说,心上也觉得有理,就是真有埋伏,看着几个斥候也不能暴露,非得等大队人马过去,才会现身。可已追到这里,难道无功而返?这一不战而退,军士们气势衰落,也是兵法上大忌,万一陈军从后掩杀,就有吃不了的亏不说,在蒋璋面前也不好交代。
两人商议了一回,竟是定了一条险计,将军队分成了前中后三队,分批进谷,这样陈军便是真有埋伏,也只能攻一队,而攻击一旦发起就会暴露自家埋伏。
由薛惟更是带领前军入山谷,蒋存智殿后,假使真的引出了陈军埋伏,从后掩杀。虽蒋存智也是个善战的,可真论起实战经验来,并不如薛惟,
因薛惟和蒋存智两个身量仿佛,又都摘去了盔上红缨,从山上往下看,竟是分不清哪个是哪个。黄兴国待要放走前军,又怕领军的小将真是蒋存智,放走了他,就是真斩杀了中军后队,这计划也算落空了一半,一下竟是左右为难。
薛惟行到山路最窄处,忽然一点马镫,胯下黄骠马往前猛地一窜,从山上看下来正是一副要逃的架势,黄兴国再顾不得其他,叫传令官挥动彩旗,就看着两边山崖上飞箭如雨般往下落,又有滚木雷石往下砸。
从来军队中步卒居多,躲得过箭雨也躲不过木石,不是叫箭射中,就是被滚木雷石砸中。叫箭射着的,只消不是伤着要害,还能捡回条命,可要要木石砸中,不是脑浆迸裂就是胸骨脊柱断裂,一时间山谷间惨叫声一片,叫人听着头皮也发乍。
而那薛惟的黄骠马躲过了头一阵箭雨,却没躲过雷石,叫一块石头砸中马头,重重地摔倒在地,将背上的薛惟甩了出去。
也是薛惟身手灵巧,叫黄骠马甩出之后,就地滚了几滚,和山上落下的滚木礌石擦身而过,一直滚到扇壁边,身上已是沾满了尘土血污,束发的金盔也不知落在何处。
薛惟想外冲,可箭矢依旧如雨一般落下,只得把地上死了的军士尸身背起做盾牌,掩护他往山谷外逃。,等他逃出箭矢的射程,身后背的那具尸身的后背像只刺猬一般,已插满了箭矢,
薛惟不出意料地中伏,可从来战时传令官只在主将身边,他挥动彩旗的时候就暴露了黄兴国所在,是以蒋存智趁着陈军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山谷中时,亲自带了亲卫,悄悄地上山,摸到黄兴国身后,发起了忽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