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说话了，看着师父这么轻松，张旭真的很心慰，封念真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天界有事，宓儿都是有求必应，父神母神留下的东西，宓儿能送的也都送了，什么术法，灵器的，只要没有器灵的，不认主，宓儿都送人了，天界有难，我与宓儿也是不求名利的，全力不帮。昔年鬼界大乱，也是宓儿去平定的，可是终究是功高盖主，哪怕你是不要名不要利，可是还是收拢了一些人心。”

有些人终其一生想要追寻的东西，也许是别人眼中最不想要的东西，所以常常会激起一些人的嫉妒之心，特别是高位者。

“是啊，别人想要的东西，你是垂手可得。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当他们偏向你的时候，只要你轻轻地挥一挥手，将是一呼百应，这样的你们，又怎么能不招人嫉妒呢？”

“是啊，嫉妒真的是一个害死人的词，我与宓儿在洛阳居住，有许多人都闻名前来，想要跟我拜师学艺。我的徒弟中有一个很出色的徒弟，他叫逄蒙，他的箭术尽得我的真传。”

张洛当时真的很心慰，总觉得只要把逄蒙培养出来之后，就可以和宓妃好好的过二人世界了。

“《孟子?离娄下》中，有这样一段话，逄蒙学射于羿，尽羿之道，思天下唯羿愈己，杀羿。”

张洛看着封家先祖的墓碑上的封羽二字，心里回想着宓妃以往的种种情意，那种幸福感又跃上了心头。

“这话说得也不全对，他杀我并不是因为我的箭术功夫比他好，而是仙品位阶。”

“原来是六界安定，天界的人用不到你和先祖了，选择弃之，看来这神与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是啊，天界的女人也是女人，嫉妒心都是一样的。”

聊到女人的嫉妒心，封念就不得不想到慕凝，总觉得慕凝将来会做一样过份的事。

“女人？！不是天帝许诺逄蒙的吗？”

“我何时与你说过是天帝许诺？”

“那你也没说不是啊。”

“想不到小丫头，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许诺逄蒙的，是帝后瑶池。”

“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会和先祖分开呢？”

封念问得理所当然，把张洛都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张旭帮封念解释的，可见张洛被气得有多重。

“大小姐，师父就算当时没死，那也是九死一生，师父醒来的时候，师母就不在了，天界的人都说，师母已经自尽于洛水，遂追封为洛神。”

张旭的解释太过于含蓄，张洛觉得不够形容当时的情形，故而追加道:“我的心脏自幼与常人不同，它是长在右边的，后来又得旭儿相救，我才逃过一劫，等我再回去寻宓儿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虽然是三言两语，但也能够体会当时是何种的惊险，可是有一点，还是让人想不明白。

“先祖难道不知道，你的心脏与常人无异吗？”

“宓儿知道，所以我才认定宓儿不会殉情。”

“那岂不是说这一切都成了无解？”

怎么说宓妃还是死了，虽然不是仙界说得那般，溺于洛水，但也是生老病死了，人都死了，那有些事也就随着死亡，埋进了土里。

“已经不重要了，封羽两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封羽，尘封的箭羽，张洛，以弓箭为姓，洛河为名。你们还真默契。”

人活一世不过百年，有些事不在乎生死，只在乎曾经拥有，就算宓妃已经不再人世了，就这么守在这里，张洛也是欢喜的。

“宓儿，你宁愿舍弃仙籍，在世为人，那以后，我唤你羽儿可好？”

仿佛在张洛眼前的不再是坟墓，而是一个鲜活的人，张洛很温柔的诉说着这千万年来的相思之苦。

封念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开，也足够相信张洛，这里又有张旭陪着，封念便准备离开。

“小丫头，等等。”

一把好看又精致的弓，凭空出现在张洛手中，张洛笑着递给了封念。封念接过弓，发现上面灵力十足，一看就绝非凡品，封念有些担心能不能用这个问题了。

“为何没有箭？”

“此弓名为落日弓，是我昔年射日所用，被仙界评为十大名弓之首。箭在心中，你只需幻想着，箭已在弦上，你先用灵力试试。”

封念按照所张洛指点的，拉弓射箭，果然能射出箭来，张旭见了又惊又喜。封念射出去的箭，让周围的花都断了技，依旧好无阻力的往前飞，唯恐此弓惊扰世人，从而让天界的人注意到，张洛连忙用灵力把封念射出去的箭气给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