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破术法能力城中谁不知晓,都是些无用的,耍耍戏法找找蘑菇而已,去参加大赛也就是个炮灰罢了,还满街满巷地炫耀,真丢人!”刚准备转入饼铺小巷的二人忽听巷子中一尖刺的女声说道。听闻这声音应该就是那爱扯是非的布料铺老板。平日竹竹二人去购买衣料时还是谄媚乖笑的模样,就是方才也还将二人夸得天花乱坠,此刻却在他们背后说下这些刺耳难听的。
“年轻人嘛,敢去参与就是好的了。”稍后便听一个憨厚的男声接话道。这个接话之人便是竹竹他们将要去购买葱油饼的饼铺老板。那饼铺老板是个淳朴实在的,故而竹竹他们也爱同他打交道。因他做的饼酥香料足,竹厚厚也特别照顾他的生意。无论是否食的下,也会包下他每日大半的饼量。若是实在吃不下的,便分发给周围的穷人或是小乞丐。无论竹竹他们展现的是如何的财大气粗,饼铺老板也从不在他们购买的饼上偷工减料。他是打心底感激他们对自己生意的照顾,这才能够让他将自己孩子送入陆城念书的愿望有了一丝丝的可能。
“他们不就是凭着那几样小法术找着一些珍贵点儿的药材食材,才赚了点儿这小钱么。这也就只能在我们这般小镇上炫耀炫耀罢了。要是到了陆城,他们这点儿家底便什么也不是,徒给别人添个笑柄罢了!去参加比赛?哼!最后还不是得灰头土脸地回来给我继续供药材!”紧接着便有一个尖酸刻薄的男声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这声音的主人便是时常向竹竹他们讨要珍贵药材货源的“邻山药铺”老板。他的药铺在邻山镇上本是数一数二的,但是总爱做一些真假参混的勾当,故而老道也不愿与其过多接触,总是把药材售给另两家稍小些的药铺,使得这两家日益做大,引得这位老板极为不满。他虽是不满,却从未表露,还总是硬着头皮满面微笑地继续上门去讨要一些药材,老道不厌其烦才给了他一些货源。如今得知竹竹他们要去陆城参加比赛,而那老道也是不知所踪,这便突然中断了他花了这般大力气才要来的货源和刚刚才与周边城镇药铺建立而起的供应关系。财路被中断,自然是心中更加郁愤。
“就是啊,有些小钱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去大城市丢人现眼。”听闻药铺老板这么一数落,旁边便有更多酸溜溜的声音参和进来。
“哎~就两个孩子,去陆城长长见识也是挺好的!”无论周边的不满氛围有多么浓厚,饼铺老板仍旧这般憨憨地不合时宜地接着话,也不想着是否会将这抱怨与怒气往自个儿身上引。
果然,听闻他这么一说,那药铺老板便是更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对饼铺老板说道:“别总替他们说话,做个烂好人。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就是那个小胖子总包揽了你这儿一大半的饼么,待他们走后你也同我一样回到以前的老样子,你那儿子也别指望着去陆城上学了。念书再好有啥用,就老老实实地跟你学着在这儿做葱油饼吧。哟,看他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估计连面都和不了,可怎么办哟~啊哈哈。”旁边凑热闹的众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这般笑声听上去极为刺耳,连饼铺老板那憨厚的脸上也不免蹙起了眉。老实的他在嘴皮上自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且他也不愿去与这些人打这般无谓的嘴皮子仗,于是低下头继续默默做着他的大饼。
看他这般不痛不痒的反应,刚刚找着出气筒的药铺老板似乎还不够发泄心中的恼怒,正准备着继续数落他这个老实人,忽听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叫喊声:“姜老板,我的葱油饼呢?差点儿就忘了。”众人便见竹竹和竹厚厚从身后巷子中缓缓行出,二人似乎未曾撞上他们方才的交谈内容,仍是如同之前过来一般带着正将前往陆城的兴奋微笑。
其实听闻刚才的那些酸话,竹竹便欲冲出来将这不识好歹的药铺老板大骂一顿。可被身旁的竹厚厚拉住了,竹厚厚对她说:“跟这些痞子吵做甚,徒给自个儿增添烦恼罢了。最好的还击方式便是努力修炼,在陆城出人头地,让他们自己将今日所说之话咽回去。”
竹竹听他这么一说觉着十分有道理,便压下怒火,回复了理智。理了理心情挂上笑容,二人才这般走了出来,如同没事人一般地与饼铺老板攀谈着:“老板啊,我俩这一去陆城就买不到你的饼了。”竹厚厚说着便是一脸的哀怨神色,同时还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拍在饼案上,指了指周围的小乞丐们,继续道,“但我肯定是会日日想念这个味道的,思来想去,便只能让周围这些小家伙替我吃一些我才能舒服些了。所以,以后还得继续劳烦你每日辛苦一下,多做些饼,再顺便替我将这些饼发给他们了。这里便是我准备的一年的饼钱和发饼的劳务费,还请您多多理解啊~”说罢不等愣在原地的饼铺老板反应,便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还似模似样地默默抹着眼泪。
一旁的竹竹也是悄悄用前所未有的崇拜目光看着此刻伤心的无法自拔的竹厚厚,在心中默默赞道:“高!实在是高!”
好一会儿后,竹厚厚才松开依旧愣愣的饼铺老板,继续迅捷地将那张银票塞入老板的粗布衣兜里。而后,轻推着老板,催促他赶紧将自己今日的葱油饼包起来。而这饼铺老板直至将所有大饼打包好并目送他二人离开后,都还未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