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中回来后,想着与竹应离竹清龄相聚时发生的事,想着他们之间的谈话,竹竹便感觉十分颓然。思来想去,自己会的只是一些小戏法。先且不说是否想要去追求什么功成名就,就是遇上今日这般小事件,也连保护自己的办法都没有。
竹厚厚也看出了竹竹回来后的不对劲,在用晚餐时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竹竹也不是能藏的住事儿的人,便把自己这般担忧一股脑儿道了出来。闻言,竹厚厚便随意接口道:“咱也挺好,多能挣钱,回头给你请几个跟班儿保护你!”
竹竹闻言嗤之以鼻:“就知道钱……”忽而整个人顿了一下,道,“对啊!我们有钱!”
竹厚厚听后就很是不乐意了,想到,这不刚刚才教训完自己,怎么不过一秒就翻篇儿啦?便讽刺似地埋怨道:“你立场真坚定……”
竹竹也听出他的不满,解释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咱有钱,不……咱的灵药也换了很多法晶,可以去买适合咱的法籍啊。从前咱不敢去想,但如今可是能轻松买上一大把啦!”
竹厚厚闻言也是眼睛一亮,赞扬道:“还是猪聪明!改明儿咱就买上一把去!”
一旁的老道见越说越兴奋以至于将要拥作一团庆祝的二人,翻了翻白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傻猪傻猴儿啊~再多法晶术法局也不会卖给你一把的……”
闻言,二人皆向老道望过来,便听老道继续道:“法籍是咱们术者最重要的宝贝之一,术法局的法籍也是局内官员辛苦从市面上收集而来的,不会让有钱人随意挥霍。因着是国有事局,便会将这些法籍向所有术者开放,并不像宗门或宗族那般将传承的专属法籍只限于门内或族内弟子借阅。”
“那他们为何收费如此昂贵?”竹竹忍不住问道。
“以法籍的珍稀程度,如今一年能够搜索到几册也已是很不容易,且还需动用大量的术法局典籍搜寻官员,他们的费用可也不低啊。不收你们那么多钱,术法局如何支撑到现在?”
随后双眉一横道,“别打岔!”继续道,“为了防止恶意占有,每位术者一年只许去术法局借阅一本法籍,且该法籍须与术者自身术法能力相关。至于如何判定,你们去了便知。总之不是你们想要哪册就能带走哪册的,一切皆看缘分啊~”话落,老道打了个哈欠,起身正欲往楼上走去,忽而停住了,补充道:“对了,你们到那儿不是购买,是借阅!”
还未等二人继续提问,老道便已快步踱上了二层,只留竹竹二人在餐桌前感叹:花上相当于上千两金子的法晶还只是借阅?
次日一早,二人便已迫不及待地早早起身到了术法局门口,顶着门进了术法局的法籍馆。术法局的法籍馆分为人、魂、神三馆,每一馆又分为低、中、高区域。每一馆的入口及其内的各个区域皆有一层保护结界,只有符合对应级别的术者才可进入并获得与自己贴合的法籍。在馆内设有特殊法阵,进入的借阅者非其同行之人是互相看不见对方的,似是处于不同的交错空间中一般。如若一本法籍率先被某位借阅者取走,在另一方的法籍墙相同的位置,那本法籍也会同时消失。
竹竹二人按照指示进入了最易找寻且最靠外侧的“人馆”。馆内穹顶为拱形,室内墙壁并非方正,而是流畅的圆形。人馆内主要为金白两色,脚下的地面及四周的法籍墙皆是由整块的乳白色玉石构成,其边沿以鎏金勾边,用不同的粗细线条和花色纹路将各个区域以及法籍格在乳白玉石上清晰显示而出。四周的法籍墙面被极粗的鎏金线条区分为三个区域,根据其上的指示分别为“低”、“中”、“高”三级。从入口处起最左手边是“低级”区,中间为“中级区”,最右手边也是最小的一个区域便是“高级”区。所有法籍被规整地一行行放置在这三个区域的一个个乳白玉石凹槽里。而在“高级”法籍区却只是可怜地存着为数不多的几册。
进入人馆后,竹竹在被那般恢宏的装潢震撼了一小会儿后,便回过神来,看也未看馆内的各个指示牌,径直往前方的法籍墙走去。随后,随手伸入一个法籍凹槽想要将那册法籍拿出。可是,无论她如何使劲也无法让那册法籍挪动丝毫,就如同钉在那儿的石板一般,连书页也没有丝毫翻动。而后,便听身后的竹厚厚指着她头顶上的指示牌念道:“中级!”
二人此时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本就没有搜寻思路的二人便胡乱地做了更多的尝试。最终发现,中级区域他们所尝试过的法籍一册也取不出,高级区域就更不用说,每次尝试皆是被狠狠地反弹到对面的低级区法籍墙上。而低级区域则是有部分法籍如同中级区一般挪动不了,而另一部分法籍就如一般书籍,能够随意拿取和翻阅。
如此一来,二人便只可在能够拿取的法籍中进行选择了。可是没有任何法籍知识基础的二人此时仍然是无丝毫头绪,便沉下心来将各自能取下的法籍一一粗略翻阅。这些法籍皆是各具特色,各有所长。有的是不适合他们,但更多的是能够起到一定帮助的。故而,这让他们更加难以进行抉择。
“哎呦!”突然,一本高处的法籍狠狠砸落在竹竹头上,使得她不禁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随后,缓了好一会儿,一直揉着肉乎乎小脑袋的竹竹,愤愤地看向跟前地上那本“罪魁祸首”。
“机缘!这是木老说的机缘吧!”竹厚厚忽然说道。
听闻此言,竹竹原本愤恨的眼神也瞬时放亮,急急拿过眼前那册“天降”法籍,粗略地翻阅了几页。紧接着立即将书页合上,宝贝似的贴抱于怀中,激动地看向竹厚厚道:“是我要找的!是我要找的!”
闻言,竹厚厚也十分诧异地看着她,心想道,这也太运气了罢。于是,两人便决定用同样的方法帮助竹厚厚“搜寻”法籍。
接下来的时间,竹厚厚便是一直在“低级”区法籍墙下来回转悠,面色上看着似乎是很不经意地散着步,如同往常陪竹竹逛街一般。而实际上心中却是充满着激动与期待。但这般激动和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地被消磨而去,余下的只有无奈和失望。
“不走了,不走了!快要累瘫了……”一个多时辰后,竹厚厚突然停住了脚步,靠着法籍墙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后自上而下地捶着双腿抱怨道。
闻言,竹竹也感到无可奈何,没有更好的建议可以提出,只能默默看着厚厚失望的脸色。谁知,还在思考着如若找不着适合厚厚的法籍如何去安慰他时,却见不远处靠着法籍墙原本在揉捏胳膊腿的厚厚,此刻已经在津津有味地啃食着一张葱油饼。
竹厚厚也是瞧见了竹竹投来的责问眼神,认为在怪罪他不专注搜寻法籍,便解释道:“实在没法儿,到饭点了,又走了这么久,太饿……”
谁知刚说完,便见竹竹朝他扑了过来。仔细一看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大半块葱油饼,便立即本能的将饼藏往背后。
“你怎能吃独食呢?给我,给我!”竹竹不依不挠地往前抢去。
在二人如战斗般激烈的抢夺中,葱油饼被高高拍飞,最后掉落在第三排边缘的一个法籍凹槽中。见状,竹竹二人皆是会意地对视一眼,习惯性地,竹竹立即率先伸手向那个凹槽中的法籍抓去,可那法籍确是丝毫未动。
“你,你上!”收回手的竹竹朝竹厚厚说道。
竹厚厚点点头,便伸出还未抹干净葱油的小手抓向那本法籍。在竹厚厚手中,那法籍如同普通书籍一般被轻易取出,这不禁让他自己也有些晃神。
“看看,看看!”竹竹提醒道。
“嗯!”竹厚厚便回过神翻看着这本法籍,可是越往下看眉头却是锁的越紧。见状,竹竹问道:“如何?”
竹厚厚闭上法籍,双眼无神地看向竹竹,回答道:“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