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爸爸还在沙发上等她。

“不是让你早点睡不用等我回来吗？医生说睡眠一定要充足，要有良好的休息身体才会好。”苏暖说着，将围巾挂在衣架上。

“小暖，你坐下来，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爸爸指着一旁的沙发对苏暖说。

苏暖倒了两杯热水端过来，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抱着茶杯看着爸爸，“是你昨天晚上想和我说的事情吗？”

“嗯。”爸爸喝了一口水，似乎松了一口气，“我现在的身体好很多了，所以想去工作，我这几天看了一些招聘信息，觉得超市理货员，我应该可以做。我想去你打工的那家超市试试。”

“可医生说你不适合出去工作。”苏暖皱了皱眉头。

爸爸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可总是这样待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

“这个，我们等问过医生再说吧。”苏暖说。

“还有一件事。”爸爸看着苏暖，眼神中带着一丝严厉，“我听沐阳说你想放弃考本科，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苏暖的语气顿时变得很不好，“秦沐阳这个大嘴巴，多管闲事！”

“这么说是真的？”爸爸皱眉说，“是因为我吗？因为我……”

“不关你的事，只是考试不太顺利，可能明年要重新考。”苏暖心里乱糟糟的，随随便便扯了个谎，“我不会因为你放弃的，你放心。”

“那就好。”爸爸似乎松了一口气，“等我找到工作，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早点休息吧。”苏暖说。

她回了房间，关门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虽然她看上去很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愤怒。

第二天，苏暖起得很早，她将还在睡梦中的秦沐阳拽了起来，拉着他跑出了弄堂。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她说：“秦沐阳，你凭什么将那些话告诉我爸爸，你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那样刺激他，他会发病的，你知不知道！”

“因为他是你爸爸，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他。”秦沐阳的眼神充满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她吼道，“你少自以为是了，他是精神病，难道你也是精神病吗！”

“我以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朋友的责任，就是在对方走向歧路时，拉她一把不是吗？”秦沐阳痛苦地看着她，“而且苏暖，他不是精神病，他是你的爸爸。”

“苏暖，他首先是你的爸爸！”秦沐阳用比苏暖更大的声音，喊出了这句话。

苏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秦沐阳的话宛如一把尖锐的利刃，剖开她的脑袋，笔直地扎进她的心里。

“苏暖，在你心里，他还是你爸爸吗？”秦沐阳的声音放缓放轻了些。

泪水从眼底滑落脸颊，还是不争气地在他面前流泪了……

“苏暖，你还记得曾经的自己吗？记得那个打死不认输、说着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爸爸的那个苏暖吗？”秦沐阳走近她，他拉起她的手，把什么东西放进了她的掌心，他说，“苏暖，别伤害这世上你最爱的那个人。”他说完用力抱了她一下，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