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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潘智豪略沉思了一下说:有些事真的是让我难以面对她。只好麻烦二老转交了。

一定要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吗?梦君爸问

是的,我希望二老能够遵守承诺,在这个时间交给她。

好吧!小车,你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们照办就是,我们不会去插手儿女的事,我们自以为聪明,可到头来却害了孩子。

潘智豪站起来,握住梦君爸的手说:叔叔,不要这么讲,作为父母你们很伟大,梦君会理解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也请你们转告梦君,我希望他生活的开心,我要走了!

小车,再坐一会吧!两位老人极力挽留,但潘智豪执意要走,梦君爸一直把潘智豪送到楼下。看到潘智豪消失在人流中才回去。

此时梦君正在收拾货架,游客逐渐散去,来买纪念品的人已经没有了,每当这的点梦君会把货架整理一下,然后关门回家。她现在住爸妈那里,自从林豪出事以后,局里收回了房子。虽然婆婆要求和他们一起住,但梦君执意跟父母住在一起。梦君对婆婆说:家里有小姑子,可以照顾婆婆和公公,而她爸爸妈妈俩老人没有儿女在身边,爸爸妈妈为了她连房子都卖了,现在住在公租房,这让她很难受,所以她想回去照顾父母。婆婆道是通情达理说理解,支持梦君的想法。但当梦君提到父母为了林豪的事连房子都卖了的时候,婆婆脸色还是变得极不自然。因为这件事她和林豪爸吵了不止一次,林豪爸是一名老干部,性格直且暴躁,对林豪的错误,让他在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来,看到儿媳和孙女受到他的牵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亲家要卖房子帮他还钱,他就不支持。林豪妈为这事和他吵过闹过,说人家亲家都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们是他的亲生父母,就不能做吗?

林豪爸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就是卖了房子帮他交上那么一点钱,也是杯水车薪,顶多会让他少判一两年,可没了房子,孙女和儿媳住哪?再说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不争气,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林豪爸坚决不同意卖房子。

梦君去学校接回珂珂,来到父母家里。外婆接过珂珂的书包说洗洗手吃饭吧!

姥姥我们吃什么呀?珂珂问道

姥姥用手捏了珂珂的小脸蛋,我们家的小馋猫,姥姥给你做了好吃的。珂珂听有好吃的,挣开姥姥的手,跑到卫生间洗手去了。

饭桌上摆了很多的菜,潘智豪为两位老人叫了很多菜,他并未吃,梦君爸也只顾得上和他讲话,菜基本上都没动,梦君妈把菜热了热,等梦君回来吃。珂珂见有好多好吃的便高兴地在那吃起来。梦君并未在意,她的心事太多了,对一些不关她的事,她很少在意,总是一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样子。看着女儿一脸的倦容,梦君爸妈本想给她说说她同学的事,也只好作罢。

晚上李局长给梦君打来电话,告诉她明天上午十点对林豪二次开庭审判。李局长和陈院长遵循潘智豪的嘱托,在判决前不告诉梦君还款的事,本来陈院长要下开庭通知书给亲属的,李局长却揽下这活,他要亲自给梦君打电话。陈院长一再叮嘱梦君要通知林豪爸妈准时到,李局长最后轻松的说了一句,梦君啊!你也不要太担心,林豪会没事的。李局长挂了电话,他真怕再说下去会忍不住说漏了嘴。

梦君接到开庭的通知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林豪会怎么样。之前她也咨询过律师,律师说如果能还上挪用的资金,会被轻判,甚至可以在家服刑。如果偿还一部分,也会少判一两年,可是一千多万,怎么还?就是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买了也还不上。对于这种情况,律师告诉她,林豪有可能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八至二十年。这种结果对于梦君就是一个炸弹,她连生活的信心都找不到,虽然她并不深爱林豪,但林豪是爱她的,她们之间有珂珂,他是孩子的爸爸。再说了这么多年她们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所以梦君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林豪的,可十八年她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她要独自等待独自承受。每当想到这,她的心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今天传来开庭的消息,明天恐怕会是一个可怕的结果。这一年多,梦君一直都不愿等待这一天,但她也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梦君打电话告诉婆婆开庭的事,建议她们不要去,她一个人去就行了。她怕婆婆听到审判结果会受不了,但婆婆坚决要去。梦君还是决定不告诉爸妈,她理解爸妈的心,两位老人一直在自责,认为他们当初极力劝说她接受林豪,出现今天的结局是他们害了她。其实梦君自从有了珂珂以后,她已经深深体会到了做父母的心,知道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女好,虽然那并不一定是对的,但只要做父母的认为是对的,就一定会坚持。这主要是因为父母对儿女的爱。梦君早已不在责怪自己的父母,甚至更加疼爱他们,所以她不想让他们跟她一样去受刺激,受煎熬,她决定自己去面对。躺在床上梦君久久不能睡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梦君和她婆婆公公还有小姑子,准时来到法庭,同时来的还有税务局的李局长。李局长热情的和林豪父母打招呼,还对梦君说放松些没事的。

林豪的爸爸有些不明白,对老伴说这个李局长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跟我笑嘻嘻的打招呼,也太不合时宜,我有心情跟他笑脸相迎吗!他以前也不是这样呀,每次见了我谈起这件事,都是很严肃,今天这是怎么了?

行了老头子,你就别管人家了,人家爱笑不笑你管得着吗,还是关心你儿子吧!他就要审判了,你就等着儿子受罪吧!

林豪妈对林豪爸一直不愿意卖房子帮林豪还钱有意见。梦君也感觉李局长有些怪,昨天打电话,最后说,不用担心会没事的。她没放在心上,以为那是安慰她的客气话。今天他这么说,真是搞不懂。大家进入法庭各自坐下,在法庭的一角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他就是潘智豪请的律师。潘智豪没有来,他请律师来旁听审判,审判的结果会告诉他,他已经定好了今天下午四点的飞机,只要林豪当庭释放,他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他也在着急的等待律师的电话。法官宣布开庭,林豪被带入法庭,林豪瘦了一圈,脸上的胡子几天没有刮了,眼睛东张西望,流露出恐慌,当看到在座的爸妈和梦君,眼睛不愿再离开,眼里蓄满了泪水。检察官读了对林豪的控诉,林豪木然的站在被告席上,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法庭宣读了法院的调查报告,当法官读到林好的家属帮被告返还所有的挪用资金时,梦君和林豪的家人大吃一惊。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惊奇,甚至连被告席上的林豪也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因为他知道家里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最后法官宣读了对林豪的判决,判处林豪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五年执行,当庭释放。林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梦君和林豪的家人惊讶的合不上嘴,当林豪在判决书上签完字,半信半疑的走向家人,梦君和林豪爸妈迎上去与儿子抱在了一起,大家喜极而泣。

林豪迫不及待的问:爸爸妈妈,你们哪来的这么钱帮我还上的?

林豪爸说:孩子,我和你妈也不知道,我们没有给你还钱,我们能上哪去给你弄这么多钱,即使把我们这一家人的命都卖了,也不值这些钱。

林豪看着妻子:梦君这是怎么回事?

梦君看着丈夫也充满了不解: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林豪妈说:先不要讨论这些了,先回家,有什么话回家说,快走,快走。

林豪爸附声道:是啊!快回家。一家人好像生怕法院返悔了一样。

面对如此戏剧性的变化,一家人好像都没反应过来,急匆匆的离开法庭。潘智豪的律师掏出电话,向潘智豪汇报了审判结果。放下电话,潘智豪终于松了一口气。

潘,怎么样?林回家了是吗?

迈克,他回家了,我终于了却了我的心愿,这么多年我一直希望我能为她做一件事情,今天我的愿望终于完成了。迈克我们收拾行李吧!

潘,我们是下午四点的飞机,你不觉得我们准备得有些早吗?

哈哈……潘智豪笑了,迈克,你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城市,舍不得走吧!青岛的大嫚是不是很漂亮,要不要在这里娶位中国媳妇!

潘,我确实喜欢这座城市,这里的姑娘也很漂亮,可这些不是我来中国的目的。

那你的目的是啥?潘智豪笑了笑

潘,我要与你踏寻你所走过的足迹,我要了解真实的你,也不枉我们做了六年的朋友。

迈克,即然这样,我们就更应该走了,因为这里没有我的足迹。

好吧!潘,我知道你为什么急于离开!你怕她会来,你不敢面对她。

潘智豪走到窗边望着外边的大海:迈克,你说得对,这正是我要想尽早离开的原因。

那好吧!潘,我们赶紧收拾吧。我支持你的想法。

谢谢迈克,我现在去看看玲玲,让她也收拾行李。

潘智豪来到玲玲的房间:玲玲你收拾一下,我们准备离开。

你不准备见她吗?玲玲盯着潘智豪问

是的!我没打算和她见面。

你还爱着她。

潘智豪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一会他说道:我不知道!

那你就是还爱她。

为什么?

电视经常有这样的对白,往往回答不知道的,都是还爱着对方。玲玲肯定的说

那又怎样?我现在已经有了我爱的人,她也有她的家庭,一切都回不去了,我觉得不见面是最好的选择。你慢慢收拾吧!我走了。

潘智豪回到他和迈克的房间。潘,我都收拾好了,玲玲收拾的怎么样?

噢,她正在收拾。

潘智豪又来到窗前,可以说玲玲的话触及到了他最不愿触及的地方。让他感到心痛。不一会玲玲敲门进来。

潘叔叔,迈克叔叔,我已经收拾好了。玲玲来到潘智豪的身边,对不起潘叔,我不该提起你伤心的往事。你不要生气。玲玲望着潘智豪

潘智豪拍了拍玲玲的肩膀,没事,叔叔不会生你的气,我们走吧!退完房,咱们找一家酒店,尝尝青岛的特色小吃。

回到家的林豪和家人,一直都想不明白是谁给他还上的钱。林豪拿起电话打给李局长。李局长却说明天你就知道了。林豪再怎么问,李局长就只说明天你就知道了。这是因为潘智豪嘱托了陈院长和李局长,让他在潘智豪离开后再告诉他们。他知道这件事终究是瞒不过,所以他希望等他走后再告诉他们,也许会好些。虽然林豪一家人充满了疑惑,但局长告诉他们明天会有结果,所以只好先把这件事放放。大家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庆祝林豪化险为夷。梦君早给爸妈打了电话。梦君的爸爸妈妈也吃惊不小,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女婿总算是出来了,梦君今后的生活也不用在那么辛苦了,老两口高兴地掉下眼泪。当听说法院还退还了他们先前偿付的一部分钱,一家人怎能不高兴!梦君给姑姑和姐姐打了电话,叫她们晚上回家来,吃顿团圆饭,梦君的妈妈到街上买了很多好吃的,像是过年一样。下午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林豪对着岳父岳母跪下,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二老,为了我你们连房子都卖了,我以后再也不折腾了,好好跟梦君过日子,好好孝敬二老。梦君爸梦君妈扶起林豪。

傻孩子说啥呢,都是一家人。你以后只要本本分分的做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了。我和你爸还有君君,也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是啊!林豪,你妈说得对,以后干什么事,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否则连后悔药都没得吃。梦君爸说。

林豪含着泪说:爸妈的话我记住了!

林豪到底是谁给你交的钱呀?莫不是你爸有些私房钱。老爷子当了这么多年官,如果他要伸手,可不止这些。梦君姐笑着问道

姐,你说啥呢?就我爸,他那个性,你也知道,就上次你找他办事,他不也没给办吗?你指着他收钱帮我,我早就给枪毙八回了。

林豪怎么说你爸那?梦君妈训斥道

你爸爸是个清官,我们都敬重他的为人,你知道现在像你爸爸这样的官,多么难能可贵吗!

林豪听妈这么训他,不敢再多说。那到底是谁替你还上的钱,这不是一笔小钱,你认识的人谁有这个能力?梦君姐姐很好奇

姐,你也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我给我们局长打电话,局长说明天就知道了。

行了,其它的事先不要管,还是先吃饭吧!梦君爸爸下了命令。

梦君妈想起一件事情来,哎呦!还忘了一件事。大家让她吓了一跳。

妈,您一惊一乍的干啥呢?梦君姐笑着说

差点忘了,昨天君君的同学来咱们家,临走时给君君留了一封信,说是一定要今天这个时候交给君君。我和你爸当时觉得怪怪的,可他说一定要在这个时候交给君君。

你不说我倒忘了,快拿给君君。梦君爸附声道

啥同学?梦君问道

唉?你不知道吗?昨天下午一个男的领着她女儿,说是你的同学路过这里,叫车少秋,说顺便来看看我和你妈,你妈想给你打电话,他说和你已经见过面了。难道没有吗?梦君爸有些惊奇。

没有啊!昨天没有同学找我呀!我也没有叫车少秋的同学呀!梦君也觉得奇怪

来了!就是这封信。梦君妈递给梦君。

信封上写了梦君收,别无它字。梦君拆开,大家都伸长脖子想看看信上写了啥。里面有两张文件纸,梦君抽出来,一张纸片掉在地上,梦君姐弯腰拾起来,梦君姐啊的一声!便瞪着眼盯着那张纸说出说话来。仿佛整个人僵住了一样。

是啥呀!一惊一乍跟你妈一样。梦君爸说。大家都看着她

梦君姐说一…一千…万…。

什么一千万?梦君姑姑接过去,啊!是一张一千万的支票,是一千万的支票,姑姑惊叫。大家又是大吃一惊。

君君,是谁给你的?你那个同学是谁?梦君爸着急的问

快看看你那信上写的什么!梦君忙打开信纸,原来是一份已公正的证明书,这是一份经法律公证的文件,一千万人民币,赠于梦君,完全由梦君个人自由支配,其他人不享有赠予权,下面落款潘智豪。看到这里,梦君整个人僵在那里,公证证明从她手里滑落在地上,泪水随着流下来。先前发生这些怪事,她总有一种感觉和猜测,那双熟悉的眼睛,老是浮现在她的眼前,当感觉真正成为了现实的时候,她又难以接受,多少年想要忘掉的一个人,就在她对生活已经麻木适应的时候,这个人却又闯入了她的生活,打破了她平静的心。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一直觉得欠我的,这次他还上了。一家人都看着梦君,大家没有说话,梦君慢慢的睁开眼睛:爸爸,他现在住在哪里?

梦君爸心疼的看着梦君,君君,爸爸也不知道…他没说,他只说是路过。

君君,你不用问了,他已经走了。梦君姐又从信封里找出一张纸,递给梦君。上面写着:梦君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已在飞机上,虽然我鼓足勇气,但我还是无法战胜自己去面对你。

君君,他走的时候说希望你幸福快乐。梦君妈爱怜的搂住女儿。

此时,潘智豪正在飞往四川的飞机上,他望着窗外的白云,感悟人生的奇妙,他是无神论者,也不相信命运。但这一切都像是上天的安排一样。

潘,想什么呢?你难道不想给我讲讲你的第二次恋爱吗?

潘智豪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迈克,你是说我和那个叫萧雅的姑娘?这是一次不成功的爱情,失败又一次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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