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强迫受害者接受补偿,强迫受害者要原谅,这种“高高在上”的道歉,本质上是再一次倚强凌弱的侵犯。
白雅纯轻轻缩回手:“现在的我很好,没有什么需要了。”
“雅纯!”欣宁咬了咬唇。
“欣宁,不管发生过什么,对我来说都很艰难。你和汪丹中,我尤其不想再见。”白雅纯看着湖面,发现原以为平静的心湖,已是狂风暴雨的前夕。
“那阿伟呢?”魏欣宁再度捉住白雅纯细瘦的肩膀。
白雅纯回过头,挣开了她的手,眼神木然地看着她。
良久,缓缓点了头。
“真的!”魏欣宁不可置信。
“嗯!我正考虑要和余嫂、段大哥去b市。”不预期听到这个名,雅纯就低下头。
“那学长到底算什么?”欣宁激动地大叫。
“他一直在躲我,不肯和我说话,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不能强迫他……我也会忘记他……”雅纯的眼掩不住深深的黯然。
“我不信!那这个又怎么说!”魏欣宁突然从提包里拿出一本画册,递给白雅纯。
泛黄的画册,映入白雅纯的眼,白雅纯的笑容冻僵了。
她颤抖著手接过,一张一张翻阅著,珍爱地轻抚著被黄斑侵袭了的纸页,还有纸页上,被炭笔一笔一笔细细描绘的,那个久驻在心头不愿离去的身影。
那阳光般的笑容,彷佛会烫人似的,白雅纯怎么也止不住那股窜流全身的悸颤,滚热的泪终于成串掉落。
“你失踪后,我在你的书桌抽屉找到的。
有好几次,我看著里头学长的笑脸,想像著你曾有过的心情,和学长对你的感情,我就嫉妒得发狂。
为什么明明我一切都比你好,学长却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为什么有人可以休学一整年,颠沛流离只为了寻找一个音讯全无可能早已遇害的女孩,而那个被这样用心对待的女孩子,却不是我呢?
你到底又是用怎样的心情,一张一张一笔一笔画下这些相?
为什么我从来只想他注意我,却对他没有这样的感受?
有好几次,我想把这本画册一把火烧掉,却在最后的时刻硬生生止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可是,我也没有伟大到能够亲手把画册交给学长……
所以,这本画册就一直在我手上了。”
魏欣宁快速说著,就像要把长久以来储藏在肺叶的废气一口呼出似的,最后,长长地吐了气。
白雅纯点点头,虚弱地吐出:“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