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逸尘的记忆,是从医院开始的。
一年前,在g市的一家私人医院vip室。
“你醒啦!”
只记得睁开眼时,一个模糊的白影在眼前晃动,不一会儿一抹甜甜的笑颜,首先闯入视线范围。
“……水……水……我要喝水……”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只觉得全身烧灼般发热,嘴里干得像被烧干的锅底。
“你说什么?”
只见来了更凑近了,没一会儿,女孩就感觉到干燥的双唇,有一团冰凉轻柔地抹来,甘甜的水渗了进来。
犹如久旱的沙漠逢甘霖,女孩迅速的舔干双唇,再次央求:“请再给我一些……”
白衣护士拿着沾水的棉花签又抹了抹余逸尘的唇。
同时,按下床头的紧急按钮。
病床上的女孩眨了眨眼,视线渐渐习惯了四周,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刺眼的白中。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日光灯,白色的桌椅……连身旁的护士都显得苍白。
她想坐起身看看床罩和床单,希望不再是单调的白色。
终于,她发现自己受伤了。
虽然全身上下并没有剧烈的疼痛,但是却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女孩微微想要使力,骨头却酸软的好像要化掉一般,想要坐起身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放弃了坐起身的念头,想要转动脖子,探查四周的环境,却再次被挫折了。
脖子的四周,被一圈坚硬的东西固定住了,这下,连转头都是奢求。
然后,她感觉到一阵抽痛从右边脸颊开始蔓延,一直到整张脸都开始强烈的胀痛,她努力的忍受著疼痛,“呃”一串呻吟还是从嘴里发出。
就在这时,开门的声音和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不久,一张年轻好看的男人的脸,闯入了女孩的视野。
“感觉怎么样?”男人穿著白袍,应该是医生。
“痛……痛……痛……”费力的呻吟,是她的答案。
男人检查了挂在上方的输液,似乎调整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说:“你的颜面受到严重的挫伤,伤口现在已经清理干净了,但还是必须接受多次的整形外科手术。如果痛得不厉害,就只好忍耐一下,否则只好请miss刘帮你注射止痛剂。”
“嗯……我怎么会在这里?”女孩怔怔地问。
“你出车祸了!你不记得吗?”
“车祸?”全身动弹不得的女孩,似乎努力的回想,却没有半点印象,脑海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一旁的医生拿着病历表看着,“想起来了吗?”
“……没有印象……”女孩张得大大的眼,反映出脑海的空茫。
医生抬起头,看向女孩,也皱起了眉:“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女孩似乎没听清楚,仍是一脸茫然。
一旁的医生和护士张大了眼,等待答案。
女孩却陷入了恐慌。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我是谁?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是谁?
女孩闭上了眼,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是谁?
女孩感到深不见底的黑暗向自己袭来,头也愈来愈痛。
一颗泪珠被逼出眼角,紧接著成串泪珠滴落。
女孩突然张开眼,医生和护士都是一脸狐疑,“还记得吗?”医生问。
“我……不知道……我――是――谁?”
“啊--我到底是谁?”女孩突然尖叫起来。
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在脑海里横冲直撞,原本隐隐的闷疼,转为剧烈的刺痛,费尽全力的回答最后几乎是嘶哑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