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见底了,暝雪喝尽勺里的最后一口站起了身。
只见黄媗坐在自己对面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势,怒不可遏的脸上每喷射出来的危险气势仿佛在无时无刻的说着“我一定要生吞活剥了你”。
暝雪暗暗的叹了叹气,此间脑海里唰的闪现那个人的话语——
“一个人的美丑不在脸上,而是在心里,我看你顺眼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你?”
暝雪手没闲着收拾着桌上的餐盘,想起兮儿与自己寝时说的这句话便毫无征兆的“噗嗤”一声笑了。
可是此刻的兮儿……
站在飘零的竹雨之中,他闭着双眼背对着身后的左亭。
许久,平淡的问道:“他们昨天就是站在这里互相凝视的?”
左亭眼睛忽的瞪圆,他怎么也没想到少主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问出的居然是这样的话,“是。”他小心的只说了一个字,可仅仅这么一个简单的字却化作了一把坚硬的刀无意的直直插进了兮儿的心脏。
话语尽,风狂乱的吹起,刮乱了平稳下落的纤细叶片。
兮儿发丝缭乱,但他始终未动。
直至风吹得轻柔些了,杵在原地站得挺直的某人才探出一句“风刮的真是时候!”
左亭听到这话又是一次震惊,“?……”。
兮儿动了动僵直的身体,无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幽深的笑痕,“站久了的确很疼。”
空气又凝住了。
“回去吧,我累了。”
左亭即刻从晃神中回归现实,“是!”他刚要转身跟随少主,可是下身已经没有知觉了,眼看少主走远了,他任什么都不管了,拔出一条腿开始走,双脚酥酥的,麻痛的感觉反反复复在他吃力的向前迈出的每一步显现,正如被万虫侵蚀的感觉使他坚毅的脸庞盗出了些许冷汗。
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又沉又疼。已经有多久没这么站立了?算起来,距离那次难忘的雨夜已经十年了吧。
眼看要追上了,不禁伸出袖口擦了擦额头,他低眸盯了盯少主平稳的步伐,心下如捋一团乱麻,焦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