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我浑身轻飘飘的,仿佛如孤魂野鬼一般,飘过了四海三山,迷失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经过了三生石旁,走过了忘川河畔,路过了酆都地狱。
终于耳边传来了一声声的召唤,那声音竟让我一时间想不起,曾在哪里听过。
“哥……哥,你醒醒啊!”
耳边心电监护仪的声音甚是聒噪,逐渐刺耳,振聋发聩。
一瞬间,所有零星的碎片灌入了我的脑海之中,头疼欲裂,我越捂着脑袋挣扎,便越疼。
“我是谁……我是谁?”
开水瓶落到了地上,“砰”地一声,胆已经碎了一地。
“哥……你醒了啊?”
身旁的人窜到了我的床边,一双眼波光流转,一脸的不可思议。
“少兴……”
“哥,是我,我是少兴……我给、我给爸打电话,我去给爸打电话!”
一切都像是虚幻,我竟一时间想不起,这里究竟是哪里,自己究竟是谁。
可一切又都是真实,这是我在那儿心心念念的“故乡”,可为什么……却没有回来时的欣喜若狂?
“病人各项指标正常,可以出院了!”
那戴着口罩的女人拿着我的体检报告瞟了一眼,随后便丢给了我爸这么一句话。
“真的可以出院了?医生,用不用再观察几天啊?”
“没必要,我早就说过了,他其实除了皮外伤真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至于昏迷不醒,那是他自己在梦里不愿意醒过来。现在催眠师将他从梦里带了出来,他既然醒了,就可以出院了啊!”
就这样,在我依旧有些茫然的时候,便这样莫名其妙的出了院,其实……
“其实你想说,你穿越了,在你穿越过去的那四年,其实就是你这四天做的梦?”
陈勋咧着嘴,手上拿着一罐儿啤酒,有些打趣的看着我,终于憋不住地笑了起来。
“别逗了你!”
“我不觉得这是梦……那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物,都是真的……我也会心痛,也会感到疼,还有……”
“你既然说你师父知道这些,那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
他……
白水寺依旧如此,再来到这儿,当真是恍若隔世。
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耳边响起了“当当”的钟声,仿佛带我回到了与她在寒山寺时的情形。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他手中“咚”“咚”“咚”地敲着木鱼,口中念着《地藏王本愿经》,像是听见了我涉足的脚步声,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少英,你曾说过,若你生于古代,必要一展男儿抱负,名留青史。如今,你已在梦中经历过了,为师与你师徒的情分,便就此了断了!”
我静静跪倒了他面前的蒲团之上,身心俱疲,始终都不愿相信。
“师父,这须臾数年,当真只是黄粱一梦吗?”
“是!”
我微微抬起了头,心中依旧不肯放弃,仍然有些执着。
“那……她呢?我与她四年的恩爱纠葛,真的全是泡影吗?我总觉得,她还在我为她所建的梅园之中……坐在我为她打造的赤金秋千之上,等着我带她离开那是非之地……”
“那是假的……”
“可……爱是真的!”
他合十的双手瘫放在了双膝之上,有些惆怅地闭上了眼。
“纵然是个梦,也总该有个结局吧……她……怎么样了?”
“往事如烟,聚散两难……既然你想知道,那为师便最后再帮你一次!”
我的头一个劲儿地磕在蒲团之上,就如同抓住了希望,那希望对我而言,太重要了!
他带着我,向那片白茫茫中走去……
朱常洵的死讯被老皇帝和朱常洛连手压了下来,对外仍称,福王犯上作乱,囚禁苃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