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回到了寝殿中,只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其实并无意为难冉兴让,甚至她更希望冉兴让能纳妾,有一个真正与他白首的红颜知己。
只可惜,驸马等同于入赘,无权纳妾。
故而,她只能这般故意刁难,但愿他不要再一心扑在自己身上了……
“公主!”
卿儿抱着正在哭哭啼啼的一诺在寝殿外轻轻地唤着她,这几日那日夜哭闹的孩子总是让她更加难过。
如同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下了一把盐,疼入骨髓。
“进来吧!”
门一开,那刚刚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娃儿便张开了双手向自己走来。
一边哭得泣涕如雨,一边向她走的摇摇晃晃。
“娘亲~”
她本不想去搭理这个令人心烦的小哭包,可这一声“娘亲”着实了她心上重重的一击。
这个孩子竟然那么像他,比像自己还要多些,让她心里又生起了一丝怀疑……
不过这个怀疑又被她瞬间扑灭,他是冯素珍,这孩子又岂会是他的……
“诺儿,你哭什么?”
她将她抱了起来,小人儿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脖子,咿咿呀呀地叫着。
“我要……爹爹~”
黄果树下的人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喷嚏,倒是让身旁的女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她轻轻替他拢了拢肩上的软丝披风,一边替他系着胸前的带子,一边笑道。
“文鸳是笑,有人在想公子啦!”
自那日江边过后,她有些细微的变化,从曾经的端庄沉稳,变得偶尔有些俏皮。
以前那一张寒冷如霜的容貌,也时不时的会捂着嘴大笑几声,甚至还爱有意无意地与他说上几句玩笑话。
他也知道,她这样的改变,无非是希望自己在这最后的时刻,能够觉得在他身边的依然是另一个女子。
其实,他并不需要这些,但,让她不要这样做,他又说不出口。
“少英、文鸳姑娘,快进来吃饭啦!”
兆廷将两只被烫的发红的手使劲儿地甩着,看着他那猴头猴脑地模样,倒是屋外的俩人儿笑了起来。
“公子,请吧!”
她将他的胳膊搀着,用自己弱柳扶风的身子搀扶着这个病怏怏的人。
他看着她这模样,也不由得浅浅一笑。
“那,劳烦文鸳姑娘了!”
他们走进了屋里,却不知道,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正有一双眼睛窥探着方才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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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柳文鸳正在灶台边生着火,突然就见着柳文妍一瘸一拐地跑了回来,背上背去采药的背篓也不翼而飞。
“文妍,怎么了?”
“姐姐……不好了,方才我在山上瞧见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窥探着我们……于是我跟了去,竟发现……发现那些都是福王的人!”
柳文鸳一听这话,一下子有些震惊,为何他们躲来了蜀地,朱常洵还是会找到他们……
“你确定看清了吗?有多少人啊?”
“姐姐,我看清了!你别忘了,当初秦淮院可全都是福王的人,那带头的两个人我都认识。就是福王的贴身侍卫!至于人数……我倒没留心数,不过肯定少不了的……”
她有些慌了……
如今郑玉麟双腿废了,冯少英又病毒缠身,李兆廷更是个不会功夫的主儿……
只剩她们两个女子,不,她们不能坐以待毙!
“文妍,事到如今……”
她附在柳文妍的耳边轻声说着,只见柳文妍脸色大变,忙道。
“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