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竹沁替她缠着纱布,她的嘴里因疼痛而倒吸了一口气。
“姐姐……”
她听见他的声音,开心的回过了头,随后抬手向他示意,让他过来。
“小三儿,来!”
他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又见她抬头看向了竹沁。
“竹沁,把东西拿上来吧!”
他坐在石凳子上愣愣的看着她手臂上的纱布,心里难受的紧。
“小三儿,不如我单独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他抬起头看着这个正盯着自己笑的女孩儿,笑得特别温柔,跟自己想象中娘亲的笑容,相差无几。
“都听姐姐的。”
“那就叫小冉子吧!等姐姐以后想出了好名儿,再告诉你!”
小冉子……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只记得自己是安徽凤凰山人,打小便是个孤儿。
小三儿这个名字,还是村里的人胡乱编排的,如今有了这么个名儿,就代表了他与别人一样。
“我很喜欢,谢谢姐姐!”
话音刚落,却突然闻到了阵阵香味儿。那香味儿,同那一日在街上闻到的如出一辙。
一只烧鸡安静的蜷缩在盘子上,竹沁将整盘子烧鸡都搁在了他的面前。
“小冉子,你喜欢吃烧鸡,对不对?”
“姐姐……我……”
“兴让……兴让?”
她的声音将他从记忆的漩涡里拉了出来,令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应。
“白马寺中,跟你在一起的是她。一诺,也是你跟她的孩子。更何况……你还喜欢她。我想,普天之下,只有你最合适照顾她了……”
“为什么?姐姐,其实……如果你告诉公主实情,我想……她或许……”
听了他的话,她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夜里安静的出奇,她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得“笃”“笃”的声音令人听得心里发慌。
其实她又何尝没有这么想过?
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想着等迎仙楼一事解决之后,便向她坦白身份,若她愿意,便带她归隐。
只可惜……
这一年,彻底击溃了她的这个想法。
“就算她肯跟我走,也于事无补……”
她的手抬了起来,轻轻拉开了对襟,解左肩上的系带,露出了白皙的左肩,只见锁骨上悄然爬上了一条黑褐色的藤蔓印记。
这条印记他知道,是一年前在兵部有人突袭他时,她替他挡了一镖。
那镖上涂有催魂夺魄蛊毒,如果没有其他药物催化,便会在一年内由中毒之处开始蔓延,一直蔓延到喉咙,就会毒发身亡。
此蛊毒侵入人体,其实如果三日之内没有藤蔓印记,便是不成功的,但一旦出现些印记,便是药石无医。
可她当初分明说过,她没有中毒的,为何如今……
“兴让,你可答应我?”
“姐姐……兴让答应……”
她将衣服扯了上来,重新系好以后,便抬起了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脑袋。
就好像曾经,摸着那个不懂事的冯少兴,那个老是叫他“姐姐”的捣蛋鬼。
“你是我的弟弟,我只信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