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自己心里的滋味儿，既酸涩，又艰苦。

她希望这条路很短，短到可以马上就见到他，然后向他问个明白，听他笑着对她说。

“媁儿，我逗你玩儿的。”

她可以不再打他了，只希望他跟她回家……

可，她又希望这条路很长，长到遥遥无期，再也见不到他……

不会再听到他说。

“我是冯素珍。”

只不过，上天这一次并没有眷顾自己了，她曾以为自己是这世间最得上天垂怜的女子。

如今，却已没了那种运气。

珠颜境。

“公主，柳姑娘来了！”

柳文鸳神色坦然自若的走了进来，她看着她，突然有些想笑。

那一双红肿的眼比起自己，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那个骗子，还真的挺有本事的。

“文鸳……参见公主殿下！”

“柳姑娘不必客气，坐吧！”

坐了下来，柳文鸳却迟迟不肯抬起头来，面上虽然波澜不惊，想必心里也一定是心急如焚了吧！

卿儿关上了院门，她便向她开了口。

“柳姑娘可知道……他的身份了？”

“实不相瞒，阴山之后，文鸳便已知情！”

她竟然没有任何的惊讶，也没有问她口中的“他”究竟是谁，便直接回答了，还回答的这么干脆。

“本宫不明白，既然柳姑娘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何……还是不肯放弃？”

她终于抬起头来了，眼前这个女子的眼神，居然跟自己有些神似，都是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执着。

“其实文鸳早已放弃了，不过是放弃了与他厮守，而并未放弃倾心于他。”

“为何？你明知道，他是个……”

“男也罢，女也罢。只要心心相印，便什么都不必怕！公主不明白这个道理？”

男也罢，女也罢，只要心心相印，便什么都不必怕……

她摇了摇头。

“公主喜欢的，究竟是他这个人……还是冯少英这个名字？”

“自然是人……”

“既然是人，男子也好，女子也罢。无非是一阴一阳，生死亦是阴阳，既然可忘却生死，那么又何惧阴阳？”

“可……”

“不过文鸳觉得，一切还是须得遵从本心！毕竟……文鸳帮不了公主您。”

她的心里有些悸动，像极了昨夜他替她绾发时的感觉，有些不安，有些害怕。

“皇上有旨，宣……寿宁公主进宫！”

王公公的声音从院门之外传了进来，能够让王公公亲来传旨，看来这一次，一定是有要事了……

“品子，送柳姑娘回府吧！”

“是！”

她独自坐上了马车，一颗心始终惴惴不安，就像是，立马会有一场海啸席卷而来。

“女儿给父皇请安！”

老皇帝手拿着大笔在案上龙飞凤舞，不一会儿，便写下了一个大字。

“媁儿，你可识得这个字？”

那种窒息感愈渐沉闷，她迟疑地走到了案前，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字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