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好是坏,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若她安稳一生,便是她的造化。若她仍然逃不过命运,那便是她的报应。”
自此之后,世间再无荣昌公主朱轩媖,只有固安县丞吴嗣宗的夫人,辛娘。
“吴嗣宗结发之妻也过世已久,我查过他的底儿,还是挺干净的。他在信中问起过她,我也只说是我家中的表姐,不久前没了夫君,积郁成疾失了记忆。也说过让他不要试图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只作二人是结发夫妻。”
“这件事儿,终于告一段落了!”
瑞王近日来十分猖獗,不仅重金卖官,而且干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只要是能捞钱的法子,没有不用上的。
各地弹劾的折子一大堆交给了内阁,钱铎便偷偷记着,尽数呈报给了我。
看来,是时候收网了!
吏部司。
我埋头整理着公文,翻阅着各地的官员档案,审核着他们的政绩,门突然被人推开,我定神一看,果然是他!
“都尉……都尉救我!都尉就我啊!”
朱常浩冲了进来,急匆匆的掩上了房门,随后来到了我的面前,用手撑着桌子。
“王爷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慌张?”
“本王卖官的事不知被哪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联名弹劾了,父皇知道这事儿大发雷霆,听说太子明日就回来将本王逮捕了!”
我将手里的折子放在了案上,抬头凝神静气的看着他。
“哦?那么王爷希望少英怎么做?”
“本王希望都尉替本王想出应对之策,以免本王的牢狱之灾啊!”
我叉着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那么王爷觉得,权位与钱帛,孰轻孰重?”
“那自然是钱财啊!”
“那便好办了,王爷立刻便向父皇讨一处封地,而后自回封地。如此一来,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什么?”
他怒发冲冠,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要本王回封地?那么这几个月的辛苦不就付之东流了吗?”
“计谋是少英出的,策划是少英想的。王爷……辛苦付出了什么?”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顿时恍然大悟。
“冯少英……你!好啊,原来那些时日的出谋划策,全是你阳奉阴违的奸计!”
我站起了身,拍了拍有些酸软的脖子,嗤鼻一笑。
“王爷您如今才明白过来吗?”
他低头沉思片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是太子的人!”
“不错!”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假我之手除掉了福王,如今竟然反咬本王一口……”
“错了!咬到王爷的人不是少英,而是王爷您自己啊!少英的确让你荣耀显著,只怪王爷不知收敛,一味敛财,好好的一副牌被你自个儿打的稀烂,如今怎么能怪我呢?”
他绕过桌子又到了我的面前,用手指着我,破口大骂。
“冯少英,你好卑鄙啊!”
“我卑鄙?我可曾干过伤天害理之事?王爷想要收买人心,想要培养自己的党羽,想要功成名就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我不过是为求自保,何来卑鄙之说?”
“你……”
“王爷卖官无非是想有朝一日丰满自己的羽翼,王爷秘密派人日日夜夜的监视着我,这难道就不卑鄙了吗?”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不错!王爷当真以为,足不出户,便不能暗渡陈仓了吗?”
他垂下了手,努力的回忆些什么,突然抬起了头,看来是想到了什么。
“月君阁里……有密道?”
“如今王爷已是骑虎难下,若是不回封地,便唯有死路一条。你的那些所谓的党羽,若是联名告你密谋造反……”
“他们是本王的人,又岂会背叛本王?”
“几万两银子买来的芝麻小官,王爷当真觉得他们心甘情愿?他们究竟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王爷……可想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