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好！”

“不知道长所为何事？”

“贫道见三位公子恶煞当道，便前来指点一二！”

我们三人都有些茫然，看了彼此一眼，又向那道士细细打量过去。

只见他青袍裹身，发髻锁发。

脚踏一双破旧布鞋，身挎一粗麻布包。

目如晨星精光闪，气势如虹坐如山。

龙行虎步，步不踏尘，虽然跛足，然行如轻风拂柳，又如疾风过，鞋上一尘不染。

“还望道长指教！”

他拄着拐，在玉麟身边转了一圈，捻须一笑。

“逍遥几个秋，他日阶下囚。

风花雪月今何在，铁窗把人留。

未雨绸缪事事休，花前月下结忧愁。

不如抛却所有，自在潇洒，胜过觅封侯。”

玉麟一慎，顿时神情有些恍惚。

那人又来到了兆廷眼前，放声大笑起来。

“郎才女貌天仙配，又恰是竹马青梅。

梁上燕不归，犀鸟终须回。

彩云飞，双蝶缠绵永相随。

痴盼佳人人憔悴，奈何恋花离人泪，孤蝶悲。

放下谁，方是对！”

最后，他走向了我，目光如火如荼。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我们三个人就像是着了魔道，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怎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

直到她们三个出来，才将我们打醒。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惊觉那人早就无影无踪，心底惶恐油然而生。

她拿着手绢儿替我擦着额头，有些吃惊。

“天啊，你怎么冒了这么多汗？”

“没……没有……”

月君阁。

手中握着毛笔，笔杵在纸上，墨迹早已扩散开了。

“你今儿是怎么了？”

听见她的声音，我才发现自己出神了，居然连她何时进来的都没有察觉。

“没……”

她将手中的茶递到了我的面前，我看了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今日红螺寺中……你们三个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媁儿……我……”

“你我既是夫妻，你有烦恼，亦可对我相告。即便我不能为你分担，却也能替你解忧啊！”

我拉起了她的手，轻轻将她揽了过来，她坐在我的腿上，紧靠在我的怀中。

“走，或是死，选哪一个比较好？”

“什么？”

“倘若有一天，我要回家乡了，不回去便会死，你说，我该如何抉择？”

“回去了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吧……”

她久久没有传来回答，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叹了一口气，正想将她抱起来，她却突然开了口。

“那你回去吧，然后我再来找你！”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