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不解,对我反问道。
“本宫告诉你的?”
我起身在密室中转悠着,打量着密室的四周。
“若在下猜的不错,柳文鸳……根本就不是福王的人,而是太子殿下你的人!”
他愣了愣,随后大笑起来。
“好!既然都尉说柳文鸳是本宫的人,那么本宫便承认,不过本宫却很是好奇,都尉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当年柳门抄家,柳氏所有女眷都被押往塞外贱卖,却唯独柳易寒膝下的两个女儿因误食白驼根假死,从而躲过了一劫……”
密室里四面闭不透风,又点上了许多的蜡烛,让我觉得有些憋闷。
我吹熄了一支,继续说道。
“若少英没有记错,白驼根是缅甸盛产的一味药材,如果加上罂粟同时使用,便是药劲极大的麻药。服食过后纵然是刀劈斧砍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因此这种药一般会用在死士身上。”
他正襟危坐,玩味的看着我浅笑。
我将面前的蜡烛又吹灭了一只。
“罂粟……本身具有麻醉性,但过量服用便会精神亢奋、出现幻觉并使人上瘾,而白驼根虽也有麻醉效果,但过量服用便与罂粟相反……只会呼吸骤停,心跳依然正常跳动,从而对于一般探鼻息却不搭脉搏的门外客来说,就会误认为此人已死!”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么都尉又认为,本宫怎么能确保那人不搭脉搏呢?”
第三支蜡烛,灭!
“白驼根乃是缅甸盛产之物,但在我中原却没有办法种植,因此白驼根的来历定是缅甸每年给朝廷进贡的贡品。如此一来,能够接触白驼根的人,一定来自宫中。柳门一案既然是太子殿下协查,那么押送柳氏女眷的一定会由太子殿下亲自派任,只需安插一个亲信作为领队,到那时幼女倒下,随意让人探个鼻息又岂是难事?”
他的笑容逐渐放开,端着茶盏抿了一口。
我吹灭了第四根蜡烛。
“秦淮院的鸨母乃是宣府左卫人,不仅与太子殿下的生母同乡,偏偏又与太子殿下生母同姓……”
他的笑容凝固起来,端着茶盏的手僵化。
“都尉竟然知道了这么多……”
第五支蜡烛,灭!
“要替柳家翻案就势必要调查所有与之相关的人物,因此……望太子见谅!”
他将茶盏置于桌上,拍了两下掌,若有所思的向我走来。
“看来这么多年,隐藏如此之深的不止是本宫一人,还有都尉你啊……不错!这一切都是本宫策划的,柳易寒当年的恩情我从未忘记,他膝下无子,所以本宫必须要救出他的两个女儿!”
他也跟我一样,吹灭了一支蜡烛。
“秦淮院的鸨母是我母亲的堂妹,那一年也是故意按照我所描述柳家姐妹的模样同她们‘偶遇’。我得知福王与瑞王欲开赌场和青楼,便让她扮作鸨母四处拉人最终开下了秦淮院。”
第七支蜡烛,灭!
“本宫让她们假意做福王的眼线,并且无论如何都不能露出破绽,但最后却没想到福王如此心狠!”
“因为太子殿下没有料到福王会因为与杨春元勾结,从而答应荣昌公主的条件,对寿宁公主狠下毒手……”
他闭上了眼,手握成拳头附在墙壁上。
“寿宁从小便是本宫最喜欢的皇妹,那时许多兄弟姐妹都因为本宫不得宠避而远之,就算没有疏远的也不敢与本宫亲近,只有她……”
『御书房外。
朱翊钧将手中的书籍一本一本砸到了跪在地上的朱常洛的身上,十五岁的他有些倔强,死活都不肯低头。
“就你这样的平庸之才,注定一辈子也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