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金顶,看日出云海,赏佛光圣灯。
芙蓉城内同游杜甫草堂,体会古人豪气千云、心系苍生的胸怀。
洛阳城游览龙门石窟,瞻仰则天女皇。
是夜,我与她住进了白马寺中。
她今日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晚饭时也没有胃口,只胡乱扒拉两口便有些头晕,我看她有些难受便回了禅房。
“你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轻轻摇晃着脑袋。
“你先歇着,我去找大夫!”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感觉有些无力。
“不要……别走……陪我……”
看她有些虚弱,我将她扶到塌上躺着。
“睡一夜便好……陪我……好不好?”
我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幸亏没有发热之象。
“好!我不走,我陪着你……”
只听千年古刹钟声娓娓传来,如今早已入冬,白马寺中有些清冷。
同榻而卧,她又向我怀中凑紧了几分。
“怎么?可是冷了?”
“嗯……”
我不免在她背上摸索着被子,悄然贴上了她的脸,只觉得热的滚烫。
“怎么了这是?”
我抬手覆上她的额头,竟有些发烧,只见她身子也有些烫,看来是生病了。
我连忙将被子替她裹得严实,抬脚出了禅房。
“大师……”
“阿弥陀佛,不知檀越来找老衲,所为何事?”
“内子似有些温热之症,不知这白马寺中可有药食?”
他停下了正在敲着木鱼,捻着念珠的手,向我走来。
“刻不容缓,檀越带老衲先去一探!”
“是!大师这边请……”
我匆忙带来了方丈,只见方丈过脉之后神色稍稍缓和了下来。
“尊夫人的病症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却又有些复杂……”
“大师直说无妨!”
“尊夫人看似像是温热之症,实则却是旧疾,想必尊夫人年幼时身子单薄,后来经过调息渐渐好转,不过最近又因过于劳累才会旧病复发。”
的确,她自幼身体便娇袭多病,因此才会被送进白水寺调养。
过于劳累……
难不成是这几个月来四处奔走游玩,才会旧疾复发嘛?
“不知大师可有办法?”
他轻捻胡须,用手示意让我冷静。
“有!万安山上有种草药,名曰‘冷香草’,尊夫人这病发作时浑身炽热,而冷香草药性阴寒,刚好相克。”
万安山……
万安山离这儿就算是快马也要个一天一夜啊,我若走了,徒留寿宁一人在此我却有些不大放心。
可我若不去,那她这病情又该如何缓和呢?
“谁?”
门外一道黑影闪烁,我手中拿出暗器向窗外掷了出去,只听房外一身惨叫。
待我冲了出去,他正准备逃跑。
我上前将他肩膀使劲一抓,他反身欲躲,一脚踢向了我。
抬手用胳膊一挡,向前一推,他借机准备用轻功逃离。
见他肩膀已经被我的暗器所伤,索性再拿出暗器向他吼道。
“若你再动一步,暗器可就不长眼了!”
突然,他停了下来转过了身,一看见是我便立马飞奔回来。
他的眼睛越来越清晰,直到彻底站到我的面前,一下子摘下了面巾。
“兴让……”
“兄长……”
禅房内。
“老衲已为尊夫人施过了针,三日之内再服下药,便可恢复。”
我双手合十,向他福了一礼。
“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
待他离开后,我便将窗门紧闭,一来是怕寒风侵袭让她病情加重,二来也是怕追杀兴让的人发现他如今身在此处。
“兴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了昏迷不醒的公主,便对我压低了声音。
“姐姐……我们之前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在皇上面前替杨春元开脱,如今杨春元已是官复原职。且朝中李兄和郑兄也已经收集了很多大臣的把柄,此番便是我与文鸳姑娘来洛阳暗中调查洛阳府里福恭王的党羽。只可惜……”
“文鸳也来了?”
他捂着包扎好了的伤口对我缓缓说道。
“文鸳姑娘本是与我一起的,不过昨夜在万安山中遇袭,我与她失散后。便一路逃来了这里,本想摆脱了那人再回去找她的,谁知方才……”
我负手而立,看着塌上昏迷中的她,有些两难。
“姐姐……如今朝中局势虽然尽在李兄和郑兄的掌握之中,可是……可是姐姐若不回去主持大局,想必到头来会功亏一篑啊……”
不施粉黛的容貌在沉睡中显得更加苍白,无可挑剔的五官在烛火的映照下多了一分模糊的美感。
纵然是不加修饰,却也美得依然。
但,正是这样的一位妙龄女子,那本该水润的唇却褪去了血色,甚至还有些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