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元捧腹大笑,向我走来。
“他们就是奸细!”
此时那三个人嘴被堵上了东西,拼命的摇着头。
眼中充满了冤屈,他们这样看着我,分明是在求救。
“证据呢?”
“他们半夜偷偷摸摸离开了军营。”
“这就算证据了?”
“那是自然……行刑!”
“且慢!”
我的话才刚说出口,执法将的剑已经插进了他们的胸口。
说实话,我觉得杨春元的借口特别不给力,这样特意让我来看这一出好戏,不过是要给我一个警示罢了。
但我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一剑刺死。
霎时间整个军营帐子上血花飞溅,其中一人的血迹更是贱到了我的脸上。
我用手抹着脸上的血迹,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难过。
“明日鞑子会派人前来议和,到时候就由军师和将军来接待吧!”
“得令!”
我和兆廷回到营内,他整个人都显得惴惴不安。
“你说这杨春元为何要派你我二人与鞑子和谈?”
我挑着灯芯,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正在燃烧的烛火。
“杨春元不会这样善罢甘休,明日一定会有一场阴谋。况且我觉得那鞑子来者不善,届时你我一定要加倍谨慎,万不可给他们可趁之机!”
他不停翻看着《孙子兵法》,突然手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说会不会是杨春元跟鞑子暗地勾结,给我们下套?”
我拿出几根金针在火上燎着,然后将这些针在随身携带,且装有鹤顶红的小瓷瓶中沾了沾。
“军中的奸细确定是杨春元了,你看他方才这么急匆匆的想要杀人灭口,无非就是找到了这几个点儿背替罪羔羊罢了!”
他叹了口气,手扶着额头,显得有些疲倦。
我抬头看去时,居然发现他头上有几丝白发,他才二十岁啊!
“你也别想太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有我呢!”
他抬头看着我,眼中却有异样的情愫。
“少英,你累吗?”
我将手边的一碗烧刀子端了起来,看着碗口冒着几丝青烟,目光霎那间开始涣散。
“累!”
万历三十八年,六月廿五。
赤那,鞑子布日固德可汗的长子,被人称做“草原上最凶悍的狼”。
他长着一张四方脸、高颧骨,唇上有点儿小胡须,斜斜的眼角,鹰钩鼻。
“你就是中原的冯将军?”
“在下冯少英,见过赤那王子!”
他一脸的傲慢经让我想起了那年家宴上的朱常洵,时常听人说长的帅的人会有相似的地方,原来有野心的人亦如是。
“鞑靼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今日赤那索性挑明了说!”
我替他亲自斟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面前。
“赤那王子请说!”
他瞟了我一眼,并没有打算接过我递给他的这杯酒。
“鞑靼此番与你们大明议和,条件有三!
一、五十年内,你们大明不得主动攻击我鞑靼领域。且这五十年内,你们大明与我鞑靼必须互通贸易,不得再如往年那般只出不进!”
“贸易本就是买卖关系,何来只进不出,若是鞑靼能够不主动犯我大明,大明也绝不主动出击!”
他看着我,眼神中的凶狠让我浑身有些不舒服。
“看来大明的男儿不仅长的漂亮,说话这么一针见血啊!”
“王子说笑了!”
“第二、鞑靼此番大战损失惨重,希望大明能够暂行支援一些。五十年内,每一年鞑靼都会向大明缴纳贡品。”
“此番大战我方损失将领也数不胜数,这样一来两方可以相抵,这一条再议!”
他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此刻正架在我的脖子上。
“你什么意思!”
届时弓弩手全都拉弓引箭,蓄势待发。
“诶……你们干什么?都把箭放下,放下!”
他们听了我的话,都垂下了手。
“不是还有第三个条件嘛?王子说出来听听吧!”
“第三!贵国要派出一位公主,与我鞑靼和亲!”
“不好意思,我国公主就两位,皆已经嫁作人妇了。此条,不允!”
他收回了弯刀冲我叫嚣。
“看来贵国诚意不够啊,我素来听说贵国有位七公主,相貌出现、文才武略。只可惜嫁给了一个粉面小儿,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一席话说完,随从皆哄堂大笑。
“不好意思,人配人,神配神,畜牲陪畜牲。我国的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自然须得才貌双全的有德之士相配,何以能配那畜牲?”
他弯刀砍了过来,我翻身一躲,此刻弓弩手重新抬起手来对准着他。
他们自知寡不敌众便要撤离,我本无欲此刻取他们性命便示意众将士放他们走。
岂料突然一支暗箭直直射进赤那的后颈,我回过头看去,竟然是杨春元!
“一个不留!”
顷刻间,弓弩手的箭将所剩的人射成了刺猬。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元帅你难道不知?”
杨春元看着我浅笑。
“冯少英听令!明日带齐五万人马与鞑子交战,届时本帅自会带其余将士与你汇合。之前本帅向朝廷请求的援军明日也会抵达,三路围攻,背水一战!”
营帐内,信鸽终于来了。
“九张机:一心长在百花枝,百花共作红推被。都将春色,藏头裹面,不怕睡多时。”
明日……
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