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也是,万事小心。”
“你们在说什么呢?”
玉麟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然后过来推了推兆廷。
“好了好了,你俩怎么跟俩大老娘们似的,又不是生离死别看不到了!”
兆廷松开了我的手,我回过身用双手搭住他们的肩头。
“自我三人结义之日起,你们便是我自这儿最亲近的人。不过临行前我须得嘱咐你们一句,那就是‘伴君如伴虎'!”
“嗯!”
“你放心吧,在外一切小心,保护自己和公主。虽说你们没有夫妻之实,但总归还是有夫妻之名的。”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收拾收拾也就该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我突然心里一痛,就好像谁用石头将我封闭在一口枯井里,闷得我喘不过气儿。
是闷痛!
在宫中吃过午饭,我和公主退了出来。
我就打了个喷嚏的功夫,再回头就已看不见她的踪影。
此刻已是正午时分,一轮灼日高悬在我头顶。
我则漫不经心走着,低头想起一件往事。
『不记得是哪一次与她吵架,她竟然两天都不肯踏出房门。
对于一个平时自在逍遥的公主而言,想来她的确生气了。
我立在了栀子树下,忆起那日《梅花三弄》中浅紫色的倩影。
的确,好久都没有听过她抚琴了,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公主,你在做什么?”
“不对不对!”
我摇了摇脑袋,又继续笑道。
“今儿天气热了,公主可贪食冰了?咝……也不行……”
思前想后我将折扇打开扇了起来。
“杭州西湖的荷花开了,不如我带公主去赏游?”
“哎呀!还是不行!”
我始终找不到和她说话的借口,最终将折扇一收。
“公主你……”
“咳咳!”
未待我构思好完美的语句,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原来在驸马心中,本宫竟是个只会贪吃和贪玩的女子不成?”』
我抬起头,只见“寿宁宫”三个字映入眼帘。
“驸马爷……您还真能找到啊!”
卿儿手中端着一盆冰块,惊喜的看着我。
“怎么?公主果真在此?”
“是的,公主说您与她若是有缘,便自会找来,没想到……”
她端着盆子进去喊道,“公主,驸马爷果然来了!”
我迈步进到房中,一股清香迎面而来,在这暑热天气中倒也带给我一丝凉爽。
她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整理着东西,不施粉黛的面容却尤为好看。
若说文鸢是妙人,那么她便是可人。
总能带给人一种可以轻松自在的感觉,像由心生,或许她的模样就像她本人一样。
什么都显露出来,不用遮掩,不加修饰。
好比夏日里的一袭清风,让人感到清新,也让人能够不用隐藏什么。
她见我没有说话,便侧身看了我一眼,或许她没有料到我正在傻傻的盯着她看。
四目交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气氛尴尬,想是她也意识到了,便立马起身走上前来,在我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看什么看,才一盏茶不到呢,驸马爷就认不得本宫了?”
我笑着坐了下来,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可不是,往常出宫,公主可都是跑在最前头的人。可这次公主看上去倒有这些一反常态啊。”
她不等我递给她,就直接拿起茶喝了起来。
“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这么大热天的还要我出去游历。他明知道我最怕热的嘛,而且还是和你这书呆子一起去,一路上不被热死想必也会被闷死了!”
“哦?那公主想怎么死?”
她双手撑着脑袋目光无神的说道,“本宫还不想死!”
“那公主何不回绝父皇?大不了少英一个人去嘛!”
“你?”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一副与生俱来的傲骨当即显露无疑。
“得了吧,你那身子骨还没我硬朗了。虽说你是暗器高手,但这种东西也就适合偷袭。既没内力又不会轻功,到时候遇见山贼了逃跑都成问题。”
“所以公主是要保护我了?”
“对啊!”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恍然间那个坐在秋千上静静仰望天空的女子又浮现眼前。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