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母后老是开玩笑说我不是她辛辛苦苦生出来的,而是父皇怀胎十月辛苦生出来的宝贝。”风若见应了一句,也跟着笑出了声来。
“所以他老是说,他堂堂皇太子,居然争宠争不过一个小公主,所以他小时候经常因为别的妃嫔教唆就特别讨厌你!但是随着你长大,一岁、两岁,会走路了,会跑了,常常像个小大人一样,说起话来也有模有样的,还经常帮他求情,让父皇免去了因为调皮不懂事的责罚,他渐渐的开始喜欢这个可爱的妹妹,开始有好玩的好吃的都想着她。”
听到这里,风若见点了点头,不可否认的说:“嗯,是的,老是往我寝宫里送些木剑啊弹弓啊什么的男孩子的玩意儿,其实我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而且那把弹弓就是差点害得他被禁足三个月的罪魁祸首,要不是我,他连寝宫的门都出不了。”
“但是那些弹弓和木剑都是他最喜欢的,是他认为最珍贵最宝贝的玩意儿。”现在的楚若修已经是三十出头,可是回忆起从前来,他还是勇于承认他自己调皮捣蛋。
“我刚出生不久,怡贵妃就因为之前重病不起而离开了人世,常听我母后和姨母说起怡贵妃也是个懂事的人,母家乃一国丞相,忠心耿耿。她为父皇生了个儿子,又是皇长子,聪明伶俐,后来母后生了我,父皇开心得不得了,其实我母后身体不好,本来是不孕的身子,经过御医常年的调理,又终日吃斋念佛,这才有了我,这也是父皇和母后特别宠爱我的原因,母后知道自己不会再孕,所以主动提出立他为太子,不仅是因为母后早就听到不知道谁传出的楚国要传位于公主的风言风语,更是因为她不想要父皇为难。”
“原来若见小小年纪什么都懂,什么都还记得,真聪明。”风翊夸赞的看向她,一直微笑着。
风若见只是笑了笑,她不敢说她一出生什么都懂,带着前世记忆出生的孩子,怕是会被认为是怪胎吧。
“终究是父亲的错,害得若见无家可归,害得若见不再像从前一样,每天过着幸福快乐的小公主生活。”风翊眼里露出愧疚的神情,不敢再看她的双眸。
“这些都过去了,更何况,这又不是你的错。”她说得这般平淡,好像,她真的已经放下了这段隐忍了十几年的仇恨。
她笑着起身,走到他身旁,同他一起看向窗外,笑道:“其实,在风府的那些日子,大哥又何尝不是把我当小公主般对待。”
许久,风翊看向窗外的景色,可目光却不在景色上,他轻声道出:“那是因为,风翊喜欢若见。”
风若见正准确侧过头去看他,卒不及防的,风翊已经转过身去,绕过书桌,往屋外慢慢的走去,“陪大哥去花园里走走吧,走的有些慢,所以若见可要慢慢的陪大哥走。”
风若见释然一笑,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夜里的花园更好看,这王府,皇上以前也花了不少心思吧。”两人走在青石小路间,这个季节,花园里一样是开出了不少的鲜花,看来,王府里还是有专人在打理的。
“事实上,皇上他从来不爱管这些,你不知道他那个人,特别的......大男子吧,就是那种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是很细心的人,所以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来管这些。”风若见双手背在身后,陪风翊漫步着。
“皇上他,只是表面看起来比较严肃,但是对若见,是极好的!大哥能看出来,皇上对若见是真心的。”
“一般吧......”她竟然无厘头回答了这么一句。
许是风翊也被她这个回答都笑了,竟然在前面笑出了声音,肩头抖动,好像真的忍不住要笑一样。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不得生你气?”风翊没有回头,笑着问道。
“他可顾不上我哦,现在宫中正在举行亲礼节,一大堆官面上的话语,一大堆的敷衍了事,我是正好遇到了一个借口才能离开的。”如果真要是继续在那里坐着看表演节目,看赐婚,看求亲,那她一定会无聊死的。
“亲礼节,一向是君王最重视的节日,因为这个节日可以签订和平条约,可以免去战争,可以让百姓们过着平静安逸的生活,只不过,会牺牲很多姑娘的终生幸福,而这些姑娘都是王孙贵族,非富即贵,她们表面光鲜亮丽,看似尊贵无比,实则,大多数姑娘的命运都不是由她们自己掌握的。”走到一处石桌旁,风翊坐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石凳上。
“至高无上的君王不也是这样的吗,统一天下,有权有势,可以说是能呼风唤雨,可是他们的后宫里有着许多因为政治而不得不结合的婚姻,害了女方也害了男方,终究不过是为了稳固朝廷,安抚大臣,平衡朝纲,甚至是,还要为了自己母亲所谓的开枝散叶,绵延子嗣而不得不跟那些女人生孩子。”风若见也跟着坐到了一个离她最近的石凳上。
“你是在说皇上吗?”夜色里,风翊背对着月光,正好只能看清楚他的一面侧脸。
“嗯,所有的皇上。”她在夜色里应声。
“溪谷。”
身后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风若见回过头去,正好看到楚若修提着一个食盒站在花园的小路上,他放下食盒快步走了过来。
走近了,在月色下,才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与她,仍然是有几分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