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悬崖边,齐云敬翻身下马,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玲珑!”
走到悬崖边,这里有血迹,但是却不见人的踪影,难道是......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也不敢再去猜想,站在悬崖边,仍旧是叫着玲珑的名字。
“你来干什么!明明知道我就是来保护你的,现在你跑出来,万一又碰到那些黑衣人怎么办!”悬崖下面传来她虚弱又有些气恼的声音。
齐云敬脸上出现惊喜,蹲在了悬崖边,“你在哪里?在下面?”
“难道我在下面享受吗?树枝都快断了,你还在跟我闲聊!”吊在树枝上的风若见心里是气不打一出来,没听出来她的声音很费劲吗!
“你坚持住!”
他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然后跑到旁边的小林间,扯了一大根干枯的藤蔓,然后拴着一颗粗壮的大树,用力的拉扯了几下,确定能承受两个人,他将藤蔓的另一边系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趴下了悬崖。
悬崖下面两三米处,风若见用鞭子挂在一根树枝上,她不胖,但是树枝也不粗,看样子很快就会断掉,最主要的是她肩上的伤疼得她麻木了,可能下一秒就会抓不住而掉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让她麻木到现在还不肯松手。
“把手给我!”他看到她了,吊在一棵树枝上,浑身都是伤口,一袭白衣也侵染了鲜血,心里划过一丝疼痛,齐云敬向她伸出了手去。
风若见试着将两只手挨近,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握住鞭子的两边,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来,却因为那样移动,树枝啪的一声,断掉了。
“啊!”她尖叫了一声,没有意料中的往下掉,因为齐云敬手快,那一瞬间就抓住了她手腕。
“不用怕,有我在。”他用力的将她拉了上来,自己则是往石壁上面靠,“抱住我,往上爬。”
他对她说道,风若见吓得快哭了,死她不怕,怕就怕在齐云敬跟她一起死,那就是真的死完了,死透了。
她听他的话,抱住了他的腰,然后往上爬,直到爬到他的肩膀处,她才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回头往后面看了看,“这里好高,摔下去连渣都不剩,你来干什么!”
齐云敬一只手拉着藤蔓,一只手抱住她的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引起他心底里一种说不出的心酸,对于她的话,他也没有回答。
突然,她扭回头来,认真的看着他,脸上的面纱已经被风凌钊扯掉,好在还有一个面具,风凌钊没能认出她来,但是这面具上面沾了不少的血迹,都沾到她的脸颊了,他不确定她到底受了多少伤。
“我只想你活着。”风若见看着他,如此近的距离,他们还是第一次,有些紧张得心跳加速。
“说什么胡话,你也不能死!”齐云敬知道齐云逸跟过来了,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齐云敬,你答应我。”她微微蹙眉,仍旧抱着他,她的脸与他只有七八厘米的距离,她能看到他瞳孔里面的自己,一脸的严肃,“你这根藤蔓也坚持不了多久,但是我不会让你死掉的,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帮我杀了风镇海,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家破人亡。”
“我不答应。”他想也没想,直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怎么可以死,现在说这些混账话,是在跟他交代遗言吗?
“我现在都快疼死了,特别是整只右手都麻木了,我快抓不住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来气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齐云敬都快听不清楚了。
风凌钊的雾气有毒,她和鸣雍中的是一样的毒。
“没事,我抱紧你就行。”说着,他紧了紧她的腰,让她和自己贴得更近了,“再坚持一下,他们很快就赶过来救我们了,相信我,好吗?”
心跳猛然快乐起来,让她呼吸有些困难,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的,因为齐云敬的一句话,风若见心里突然有了安全感,这个安全感击破了她最后坚持的信念。
“我,我相信你......”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倒在了他的怀里,但是手还是死死的抱住他。
她虽然晕了过去,但是紧贴在一起的两人触觉很敏感,齐云敬能感觉她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腹部,也因此,他菜放下了心,至少,她还活着。
其实这一次是他和齐云逸设下的圈套,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中毒不能动用内力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不管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内奸,他都会想办法清理出来,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傻瓜还能一起被圈进来,怎么这么傻,他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
等齐云逸他们赶来的时候,齐云敬的手也快麻木了,不能动用内力,他全是靠自己的力量在支撑的,两个人的重量,坚持了这么久,他也快麻木了。
齐云逸将她们送回了竹屋,好在给鸣雍请的大夫也可以用上了,不用耽搁时间再去请。
“他们中了一样的毒,但是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口太多,特别是右手还有脱臼的迹象,老夫也不方便处理,请问......”老大夫看向一屋子的男人,个个杀气还重得很,吓得他说不出话来。
“药给我吧。”齐云敬伸出手去,老大夫赶紧将药膏递给他,然后交代了几句,“涂在伤口上面就行,还有就是这个毒有些棘手,老夫恐怕没有办法医治,可能......”
“送大夫出去。”老大夫年纪大了,说话有些慢,齐云敬不等他啰嗦,直接让人送走了,这个毒要是谁都能解,风镇海也太把他放在眼里了,好在一直带着续命丹,给他们吃了续命丹,一时半会儿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再让御医来瞧瞧就好了。
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出去,虽然他们不知道齐云敬和这个叫玲珑的姑娘有什么关系,但是好歹人家是姑娘,都不方便呆在这里的吧。
其实齐云敬也有些犹豫,毕竟人家是个姑娘,这样会不会损坏了她的名誉,可以转念一想,命都快没了!还谈什么名誉!
端了一把凳子搁在床边,齐云敬坐了下来,然后打开药膏的瓷瓶,手刚伸到她的衣领边,下一刻他又收了回来,念叨着:“纯属是为了给你涂药,得罪了。”
非得说这么一句话,齐云敬的心里才算好受了一点,复又伸手过去,将她翻了一个身,从她衣服上沾染的血迹的情况来看,背后的伤口更多。
翻过身去,他伸手拉开她的衣领,雪白的肌肤一点点的露了出来,脖子周围的位置没有伤口,他确定了,再往下扯了扯,背部果然很多不浅不深的刀伤,他定了定心神,用手指抹了一点药膏,然后给她的伤口每一处都涂了上去。
整个背部涂抹完毕,他又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将她翻了过来,但是害怕看到什么重要的部位,他别过了头去,用手拉过被子先将身体盖住,至少先看看正面的脖子周围有没有伤口什么的。
只是帮她涂药而已,并非自己是故意的,对,就是这样。
心里试着说服自己,齐云敬叹了一口气,,想他堂堂齐国云敬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女人在这里自我安慰着,微微蹙眉,他感觉此时的自己根本就不是自己。
回过头去,他脸上唯一松动的表情也僵在了面部。
因为他看到了风若见右肩上的疤痕,他虽然没有看到在风府风若见为他挡箭受的伤结痂以后的模样,但是这个位置,他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当初那支箭,就是他亲手拔出来的。
手停在半空中,齐云敬突然皱起了眉头,他看向她的脸,仅露出来的右脸面部安静得像个婴儿一般,他伸手取下了她的面具,明明知道风若见的伤疤是在右脸,她的右脸明明没有疤痕的,可是他还是扯下了她的面具。
她不会是风若见的,对吧?
她们完全不一样啊,风若见脸上那么丑陋的疤痕,而玲珑她,明明是很美的一个人,美得不像话,美得干净精致而又不失艳丽,甚至是连他都没有遇到过还有比她更为漂亮的女人,这是第一次,他承认一个女人漂亮,就是因为她的确是漂亮,很漂亮,漂亮到没有办法形容。
可是为什么这个伤会......
秋天这个季节就是悲凉的大写,不管哪里都布满了枯枝落叶,但是这片竹林,却青翠得要命。
风若见从床上醒来,她打量着四周的模样,这里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的东西和屋子的建筑都是用竹子建成的,这里是哪里?难道是明月的山谷?
“没有完成任务,风镇海肯定还会继续,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