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娇娇冷笑了几声,将脸凑到魏婆子的眼前,慢悠悠的说道,“救命?你不是能通神吗?你不是有法力,能驱逐我吗?还需要区区凡人来救你的性命?我看你不过是个骗子罢了!在这装神弄鬼,哄得这些凡人都信了你!”
魏婆子也不知道是被吕娇娇捏住了脖子还是她无法反驳,半晌嘴里都没吐出一个字。
赵氏却像是得了什么提醒,脑袋里一亮,立马一脸希冀的朝魏婆子喊道,“是啊,魏姐儿,你不是有法力吗?你、你贴符纸啊!你、你念咒啊!”
吕娇娇的脑袋像是生锈了一般,一顿一顿的扭过去,半晌才对准赵氏的位置,翘起了嘴角,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你这妇人真是多话!待我收拾了她之后便送你去拔舌地狱!”
赵氏那一喊早已经是鼓足自己所有的勇气了,如今被吕娇娇这一吓,立马被吓破了胆,身子一抖,一股子臊味便从胯下流了出来。
院子里的人虽然嫌恶,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却不敢动弹,生怕这妖怪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魏婆子被赵氏这么一喊,脸上却浮现了一丝苦笑。
什么符纸啊,最正宗的符纸应该是用朱砂和黑狗血调和来书写的,自己那个不过是平常攒下来的鸡血罢了,就是那个看上去古朴的香炉也不过是自己从一个破烂的土地庙顺手捡来的。
原本自己身上还有一把桃木剑能用的,是那老道士留给自己的,说是真正的宝贝,上回自个儿子娶亲,她便拿去当了,如今想起来真是追悔不已。
魏婆子脑袋里不断的想着办法,却没有注意一直紧紧捏着脖子的双手轻轻松开了些许,似乎是为了让她有喘息之地。
魏婆子脑袋快速的转动起来,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符咒。
她记起当初跟着那老道士的时候,虽然他穿了一身道服,可若是有人家需要些和尚去诵经祈福,他摇身一变,也能去混些吃穿。
佛经至善至正,对付这种妖怪肯定有办法,那老道士能拿来混吃穿却没被人识破,想必不是什么假的。
这样一想,魏婆子就急忙转起脑袋来,思索着那老道士教过自己什么符咒,突然眼前一亮,这嘴里就大喝起来,“你这妖怪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若是叫我动了真格的,只怕是要灰飞烟灭!”
吕娇娇一脸的兴趣盎然,睁大了双眼,像是突然被人注入生气一般灵动起来,好奇的说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你动什么真格的。”
魏婆子见自己的威胁没有起作用,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心中暗自期盼这个方法能有用,嘴里开始嘀嘀咕咕的念起来,“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边念叨还边抬着眼睛盯着吕娇娇,内心不断的祈求着各方神明这个方法有用,到时候自个儿准保每天给你们烧几炷香。
院子里的人见他她似乎有了办法,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她的动作,心跟着提了起来。
吕娇娇的眼神开始恢复了之前的空洞呆滞,手里的力气也慢慢收了回来,站在原地像个木偶一样不再动弹。
见这方法真有效果,魏婆子哪里敢停,叽里咕噜的念了半晌,直到吕娇娇掐着她脖子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她才停止,一摸自个儿的脑门,已经是一手的冷汗。
待停了下来,见院子里的人都半是惊讶半是崇拜的看着她,魏婆子轻咳了几声,颦着眉头故作高深对吕娇娇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秉承着不到万不得已不杀生的信念,三番五次的提点你,可惜你这妖怪不知悔改,戾气滔天,竟然妄图伤人性命,如今我只能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怪!”
原本惊慌失措站在一旁的吕志明连忙追问道,“魏姐儿,那、那你现在要咋办?”
魏婆子摸着自己还有手指印的脖子,盯着吕娇娇咬牙切齿的说道,“还能干啥?自然是设阵将她关起来,炼化个七七四十九天,好叫这妖怪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高氏一听,在吕德成的怀里连声喊了起来。
“不行!这是我闺女,你们不能这样!”
魏婆子头也不抬,冷冷的说道,“这妖怪如今在你闺女身上,她早就不是你闺女了!不过是个要害人性命的妖怪罢了!”
李氏和吕志明都为难起来,李氏斟酌半晌,这才迟疑的说道,“魏姐儿,你要收拾的是妖怪,那我家外孙女可是好人啊,你能不能把这妖怪从她身上赶出来再灭了她!”
魏婆子被吕娇娇吓了这么一顿,早已经没了最开始高深莫测的形象,闻言有些暴躁的吼道,“愚昧妇人!如今她们已经是一体,怎能赶出来!多说无益,你们速速将她绑起来,好让我做法!若是耽误久了,不只是你们,就是整个村子都得遭殃!”
赵氏见吕志明一群人迟迟没有动作,自己先着急起来,冲李氏喊道,“我说德发他娘,为了这么个丫头片子你要害死一家人吗?赶紧的去找绳子,咱把她捆起来!让魏姐儿把她收拾了,省得叫她祸害人!”
李氏这回难得没再和她闹腾,人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魏婆子懒得理会她们,心情颇好的自顾自走到吕娇娇身边,想到自己临老临老居然摸到了这么个门槛,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看来自己不能再待在这么些个穷乡僻壤了,也就能挣点肉钱,什么也攒不下,得去有钱人多的地方,不知道京城怎么样。
她脑袋里正胡思乱想着,却没注意身旁的吕娇娇眨巴了几下眼睛,更没发现一直喋喋不休的赵氏捂紧了嘴巴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吕娇娇慢慢凑到魏婆子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询问起来,“你方才念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