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听这话,哪里还有时间伤春悲秋,急得踉跄了几步,要不是吕志明扶着,真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吕志明扶着颤颤巍巍的李氏说道,“魏姐儿,你可别吓唬人!”
魏婆子斜了他一眼,又垂下浑浊的眼睛,指着张氏所在的屋子说道,“我吓唬你们干啥,你看你家这屋子这摆设,还有这炕,炕头靠开门的墙是最凶位,因为这里是五黄位,经常受门外的煞气影响,你家大儿媳这才遭了殃!还有这门……”
魏婆子说到这儿反倒不再开口,引得人心里头吊着难受。
像高氏吕娇娇这样的小辈还不明所以,吕志明却精明得多,立马转头就对吕德成说道,“这些都是天机,你魏婶子愿意告诉我们,是我们的福分,快拿些黄白之物孝敬魏婶子。”
“啥叫黄白之物?”吕德成张着大嘴还有些傻傻愣愣的,吕志明知道自家老二傻起来的时候确实没脑子,干脆走到他身边,从他怀里拿了锭碎银子递给魏婆子。
刚才吕娇娇还等着她大发神威,好让自个儿见识见识古代鬼神之说的神奇魅力,现在魏婆子在吕娇娇心中已经是打上了骗子的印章。
掂了几下银子魏婆子便急忙把它贴身放在怀里,自打进来之后就颦紧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嘴角也有了些微的笑意,软了语气对吕志明说道,“你家这屋门当初是否翻修过,我瞅着与其他的屋门不大相同?”
吕志明连忙点头,对魏婆子解释说道,“对对对,魏姐儿眼神真是不错,前两年不是下大雨吗?这门不结实就给沤坏了,我就带着老大把它修了一道,咋了?可是有啥不妥当?”
“自然是大大的不妥当,要说你修它也没错,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它修成拱形,以至于这个屋子便似墓碑,类阴宅,住在里头的人才会招引邪晦,这才致使家宅不宁,儿孙不孝。”魏婆子指着屋门对院子里的人说道,一脸的煞有其事,直把吕志明说得脸色惨白,不复以往的沉着睿智。
见院子里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魏婆子突然之间又转了语气,语气轻快的说道,“你们也不必太担心,你家儿媳妇这事儿悬乎,可这屋子的事儿,既然我来了,自然是要替你们解决了。”
吕志明被她这一吓,哪里还能说什么,脑袋里想的都是怎么解决这事,以保证家里的安宁,至于张氏早已经被他看成一个将死之人了。
吕娇娇几次想要开口,都被高氏拉了过去,就是偶尔冒了些不符合她们认知的言语,也被李氏打着哈哈转了话题。
魏婆子虽然觉着奇怪,却也懒得理会,从自个儿带来的小包袱里抽出了一堆用黄纸做的符。
一院子的人就开始在魏婆子的吩咐下忙碌起来,就连两个双生兄弟也跟着院子里头的打转。
梨花树上,水缸上,院门上,包括屋檐底下,门板上……几乎是各个角落里,都贴上黄纸做成的符。
待黄纸贴好,魏婆子便叫吕德成用竹筒子去舀了干净的水过来。
在吕德成去舀水的过程中,魏婆子便从包袱里拿出其他物件,在地上拿铜钱、红线等摆成了奇怪的图案,摆了香炉,放了贡品,香炉中更是插着三根点好的香。
被高氏紧盯着的吕娇娇百无聊赖,只好专注的打量魏婆子的动作,心中忍不住嘀咕,她的包袱难不成是哆啦a梦的百宝箱吗?咋拿了这么多东西出来还不见瘪下去。
吕娇娇的嘀咕魏婆子自然是听不见的,就是听见了她也不知道吕娇娇在说啥,说不定再给她安个中邪的罪名,正好两个凑一对,一道儿解决了。
等吕德成接了水过来,魏婆子已经打扮得十分怪异了,在自个儿身上绑满了各种奇怪布条、挂饰,还用炭灰摸了个奇奇怪怪的符号,在地上跳来跳去,嘴里更是神神叨叨的在念叨些什么。
从吕德成手里一把拿了竹筒子,捏着一张黄符,嘴里开始大声念叨起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诵持万遍,身有光明。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妖邪退散!”
吕娇娇听得一阵脑袋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背下来这么一大串文绉绉的话语的。
吕志明等人却一脸虔诚狂热的紧盯着魏婆子,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她,反倒像是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未知的,神秘的世界。
魏婆子将那咒语念了三遍,这才把符纸放进竹筒子里,待符纸浸泡在水中,又从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撒在里头,这才向吕德成交代道,“你正值壮年,双肩阳火正往,又是男子,阳气足,这事儿你去做最好不过了,听着,符水务必亲自喂你家大嫂喝下,能暂时压制那妖邪一会儿,我再做法将它封印,带回去炼化,如此方能保你们一家平安。”
吕德成虽然不像吕娇娇一般对这种迷信行为嗤之以鼻,可也不像李氏两人那般虔诚信任,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有些迟疑的看着那竹筒子里泡着的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