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越来越近，尹暮云却比往常更忙了起来，早上很早就出门了，晚上却等到天黑才回来。

林元从那天晚上见过一面，第二天打他的电话永远是忙音，短信更是石沉大海，有时过了很长时间，他才会回一个电话，也只是匆匆两句就挂断。

回家的不安与尹暮云隔三差五的不接电话交织在一起，越发让她心慌。

天边的云染上黑色的墨，渲了半片天空，似是要下雨。

手术室。

依旧是望不到眼的白色，庄严肃穆，让整个手术室都带上了冰冷的凉意。

不断有病人顺利抬出去，也不断的有人进来，站在手术台上的人却一直没变。

太阳从当空到西落，从明媚到朝霞，最后一位手术病人，终于顺利结束了。

尹暮云换下衣服，站在洗手台面前洗手。

程如月走过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侧脸。

眉目微敛，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也有别人不能忽视的魅力。

程如月走到他身侧，“暮云，今天不是你的手术，你怎么会来？”

“碰巧有时间而已。”

尹暮云洗好手，靠在墙边，掏出手机。

打开收件人，郑鹏。

此时，正在家里享受难得的泡脚时光的人，手机进了一条短信。

电视里正放着最近的热门电视剧延禧攻略，他看得津津有味，懒洋洋的伸手去拿，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

“我不在的这四天就拜托你了。”发件人，尹暮云。

什……什么！

这个黑心医生。

郑鹏指尖如飞，把字打得飞快，言语之急促，“你帮我代了两天的班，为什么到你这就变四天了！！！”

最后发了三个感叹号，表达自己的愤懑。

尹暮云眉毛一挑，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

“因为我的出场费比较贵。”

收到短信的郑鹏，气倒在沙发上，当初尹暮云主动要帮他做手术，查房的时候，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现在是霸王硬上弓，反悔也没门了。

郑鹏，卒。

一切处理妥当，尹暮云心情不错的给林元发短信。

程如月洗好手，看见尹暮云嘴角的笑意，心里一震。

上次他这样笑，似乎是在面对那个叫林元的进修生的时候。

现在……又是在跟她发短信吗。

程如月撑起笑意，跟他摆摆手，“暮云，我们走吧。”

尹暮云把手机一收，揣进兜里，“好。”

——

今天早上，尹暮云刚起床，就收到了尹暮泽的短信，告知他今晚务必到。

尹暮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但是眼下林元又要回盈城，实在抽不出空。

拒绝的短信才发出去，尹暮泽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还记得明玉山顶的地吗？”尹暮泽慢悠悠的说。

“嗯。”

“我帮了你大忙，你也欠了我一个人情。”

尹暮云不搭腔，等着他说完接下来的话。

“所以今天……是你还人情的时候了。”

尹暮云略微思索，答应了，“好。”

——

十一点，正是开始夜生活的好时候。